“阿宁,别怪阿大说实话不给你面子,咱们和杨家联姻。无非就是各取所需,杨玄感倒是名声在外,是你的所推崇的英雄男儿,可你阿宁又有何名气,他杨玄感为啥要娶你?还不是看中咱们柱国家族在关陇世家中的影响力吗?”
李秀宁的眼中噙满了泪水,想到杨玄感对自己的承诺与誓言,激动地叫道:“不,阿大。杨大哥亲口对我说过,他一定要娶我,一定会的!他说他喜欢我,不会扔下我,也不会不遵守婚约。”
李渊冷笑一声:“阿宁,男人的誓言就是这世界上最温柔的毒药,专门用来哄女人的。我们这些世家子女,在婚配前连面都没有见过一次,又有何感情可言?别说你和杨玄感,就是阿大和娘,你以为当年见面之前真的有什么情义?那同样就是一场基于政治立场的联姻而已!是陇西李家和扶风窦家这两个某种军事家族的联姻,明白吗?”
李秀宁哭着转向了窦惠:“娘,真的是这样吗?”
窦惠的眼中也是泪光闪闪,看着李渊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哀怨:“叔德,孩子还小,怎么能当着她的面说这些。这些事情。她稍微长大点就会知道的啊。”
李渊厉声道:“阿惠,阿宁不小了,已经要出阁嫁人了,作为世家子女。这些道理难道不应该是从小就知道的吗?建成年纪和她差不多大,每天不是练武就是苦读。现在还在前院那里背书,世民比她小了十岁,这会儿还在外面通过打猎的方式练习骑射,这些都是我们世家子们应该做的事情,作为女子,担负着家族的使命,去和家族需要的另一个家族男子结合,而不是只顾着自己的私情,这些道理,难道你从小没有教给她吗?”
李秀宁的身子晃了晃,只觉得一股急火攻心,她的银牙咬得格格作响:“不会的,杨大哥不是这样的人,他不会扔下我的,我们是出于真爱,不是那种冷冰冰的联姻,阿大,我不信你的话,我不信!”
李渊冷冷地说道:“杨玄感若是真的喜欢你,又怎么会在娶你的那次比武之时故意诈败?他的那匹黑云怎么会突然吃坏了肚子拉稀,这些除了他自己在做手脚外,还有别的可能吗?阿宁,阿大本来不忍告诉你,杨玄感一开始根本不想跟你结婚,所以才会做这种事,后来想必是给楚国公逼着才答应娶你,或者说他就是存了另外的心思,利用对你的感情,要你死心踏地地让你为他效力,一旦你帮不上他和杨家,那他也一定会无情地把你抛弃,不会有别的选择!”
李秀宁捂着自己的耳朵,她从心底里不愿意相信李渊所说的每一个字,但这些话又是那么地真实,让她找不出一点可以回击的理由,她想到杨玄感的伤一好,跟自己的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要出外宋州,甚至易容改扮,若不是自己早早打听了消息跟了过去,恐怕真的也就错过了,想到这里,她越来越害怕,甚至对杨玄感对自己在小树林中的承诺,都产生了一丝的动摇。
李渊一看李秀宁不再说话,知女莫如父,他知道李秀宁也相信了几分自己的话,他向后退了两步,一拉大门,指着外面说道:“阿宁,阿大说过,不会拦着你,事实的真相很残酷,你自己去寻找吧。只有你亲自见过杨玄感,你所有的幻想才会破灭,才会真正地认识到这个世界究竟是怎么样的!”
李秀宁咬了咬牙,一言不发,甚至不打一声招呼,就夺门而出,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窦惠悲呼一声“阿宁”,冲出两步,想要拉住自己的女儿,却被李渊伸手拦了下来:“阿惠,让她去,这是成长的代价,她必须要付!”
李秀宁的身影随着她抽泣的声音渐渐地远去,一声骏马的长嘶之声在马厩的方向响起,马蹄声渐行渐远,伴随着家中的几声狗叫,再也听不见了。窦惠的身子软了下来,渐渐地倚门坐到了门槛之上,也不多看李渊一眼,幽幽地说道:“你怎么会这么狠心。亲眼看着阿宁走上这条不归之路?”
李渊也蹲到了地上,双眼之中泪光闪闪:“阿惠,你以为关住了阿宁的人,就能关住她的心吗?如果这回我们不放她出去自己找寻答案。她只会恨我们一辈子的。”
窦惠咬牙切齿地说道:“可你这是拿她的命在赌,你知道吗?阿宁从小性子就要强,万一那杨玄感真的喜欢她,把她留在身边,这不是要把她往火炕里推吗?就算如你所说的,杨玄感狠心拒绝了阿宁,你就不怕阿宁一时想不开,做出什么傻事出来?”
李渊叹了口气:“我想不至于。这次和阿宁一起回来的那个太子东宫的千牛卫备身,名叫柴绍的,我看好象对我们家阿宁有意思,阿宁应该会带他一起回宋州,要是她没去东宫,那我明天一早就去一趟东宫,让他马上回宋州照应着点。我想就算阿宁一时想不开,有柴绍在,也不会有事的。”
窦惠的双眼一亮:“柴绍?就是那个钜鹿郡公柴慎的儿子?叔德,他们家虽然也可称将门,但跟我们家相比,还是差了许多,连关陇集团的边缘也挤不进来,又是并州洪洞人,你真的要把阿宁嫁给柴家?”
李渊苦笑道:“你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