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宁张大了嘴,嗫嚅道:“这。这…………”
杨玄感向前进了一步,一把抓住了李秀宁的手腕,李秀宁只觉得玉腕处象是被把铁钳紧紧地给箍住,痛得腕骨都要碎了,她声音因为疼痛而变了:“杨,杨大哥,有话你,你好好说,我,我好痛!”
一边的杨玄纵有些看不过眼,上来准备拉开杨玄感,嘴上说道:“大哥,别这样,李姑娘毕竟是…………”杨玄感反手一推,直把杨玄纵推得向后跌出四五步,几个兄弟连忙上去扶着,才把杨玄纵给扶住,没给他推倒在地。
杨玄感转头吼道:“玄纵,你给我闪一边去,哥哥在教训这个丧门星,不想挨打就别多话!”杨玄纵自幼就对大哥敬畏不已,到了这步哪还敢多说话。
杨玄感转头盯着脸色已经一片惨白,额头上布满了汗水,痛得眼泪都开始掉下来的李秀宁,手一松,她终于退后了几步,玉腕已经肿得跟个馒头一样,一旁的红拂默默地走上前,从怀中拿出一个小瓶子,倒出伤药膏,向李秀宁的手腕上抹去。
杨玄感厉声道:“李秀宁,你很清楚你爹,他就是个势利无情之人,当初跟我杨家结亲是因为想自保,后来我杨家落难,指望他救命的时候,他却选择袖手旁观,你如果是我,还会和这样的家族继续姻亲关系吗?”
李秀宁的泪水已经如同溃了堤的黄河水一样,汹涌而出,自从她回到杨玄感身边后,杨玄感就从没有提过此事,但她感觉到杨玄感就象一座火山一样,随时可能爆发,把丧父之痛怪到自己身上,杨玄感这一路上越是沉默,甚至越是对自己和颜悦色,她的心里就越害怕。
直到今天,杨玄感亲眼见到了父亲的尸体,终于不可避免地把冲天的怒气发泄在了自己的身上,可李秀宁还是没有料到,这股子愤怒会来得如此凶猛,甚至不给自己一点辩解的机会。
杨玄感怒道:“李秀宁,回去告诉你的那个见死不救的爹,现在我杨玄感,以弘农杨氏当主的名义向他正式宣告,我和你的婚约作废,以后只要我还活着,弘农杨家和陇右李家,就不会有任何联姻关系,甚至不会有任何来往和走动,让他另择良婿好了,我杨家高攀不上!”
一边的柴绍忍不住了,上前一步,大声道:“杨世子,你这样太过份了,唐国公怎么做是他的事,李姑娘可没得罪你,你发泄一下愤怒也就完了,怎么能把婚姻大事如此儿戏?”
杨玄感的眼中精光暴闪:“当着我阿大的尸体,你觉得我是在儿戏?姓柴的,我杨家再怎么没落,还轮不到你一个六品千牛卫备身教我怎么做。你喜欢这李秀宁是吧。那你娶她好了,别干涉我杨玄感的决定。”
柴绍气得浑身发抖:“疯了,你真的是疯了!”
李密的眉头一皱,拦在了杨玄感和柴绍的中间。对着柴绍说道:“柴护卫,大哥今天 情绪激动,我看今天不是说话的好时机,很感激二位一路之上的千里相随。等大哥过了这劲头,冷静下来之后,再好好商量一下这件事吧。”
柴绍一咬牙,转身拉着李秀宁就往外走,李秀宁的人如同木塑一样,嘴唇轻轻地抽动着,却是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突然,李秀宁扔开了柴绍的手。大声叫道:“杨玄感,你是故意赶你走的,对不对?我不信你这么绝情,你向我保证过,保证过会娶我,不会因为两家的关系有任何影响,你说的是真话。你不会骗我的!”
杨玄感的心都在滴血,但他一咬牙,转而仰天哈哈大笑,笑毕,厉声道:“李秀宁,你是真傻还是假傻?我若是真的喜欢你,又怎么会在比武娶亲的时候故意诈伤落败?实话告诉你吧,是我阿dà_bī着我娶你的,我为我杨家考虑,只能接受他的要求!”
“至于我跟你说的那些话。也不过是一时权宜之计。不是出自我的真心。现在我们两家的关系已经破裂,跟仇家也没两样,你还要指望我对着仇人之女每天谈情说爱吗?你以为我现在气昏了头?我告诉你,我现在清醒的很。可以为我的每一个字负责,你现在就给我滚。我这辈子都不想看到你!!”
李秀宁捂住了自己的耳朵,泪如泉涌,嘴角边有一行血迹流下,她声嘶力竭地悲呼一声,转头就奔出了这个灵堂,柴绍狠狠地看着杨玄感,拳头握得紧紧地,一双眼睛瞪得就要暴出眼眶,杨玄感毫不示弱地回瞪着他,鼻孔里都喘着粗气,柴绍最终还是气得一跺脚,拔腿向外跑去。
李密是知道杨玄感和王世充今天谈话的内容的,可是他也没有料到杨玄感演得这么逼真,这么绝情,看了一眼已经惊呆了的几个杨氏兄弟,他叹了口气,回头对杨玄感说道:“大哥,你,你真的确定就要和李姑娘就此了断?”
杨玄感闭上眼睛,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刚才的那阵发泄,虽然是在演戏,但他的心里也是如刀绞一般,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李秀宁早在他心中有了一席之地,这次狠心通过伤害伊人的方式将之赶走,让他也是痛苦万分,个中的辛酸,可一点也不比现在李秀宁的少。
不过杨玄感意识到现在父仇未报,还不是伤感的时候,他睁开眼,对着李密沉声道:“密弟,父仇不共戴天,现在在我眼里,除了进谗言的张衡狗贼外,见死不救的李渊才是我最恨的,只要我还当这个家,就不会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