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人来了,我就直接对他俩说道:“逝者不能就这么带着一身凡尘污垢前往地府,必须得洗的干干净净并且穿上老衣之后才可以,如此才显得体面。”
淮长明听我说完便在一旁点头,看上去就好像很明白似得,但其实什么都不懂,而他姐姐淮长英则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我没有理会他们,自顾自的继续说:“你们给老人家洗澡,必须从头到脚来,期间要保持虔诚之心,容不得一点马虎,所谓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就是这个道理。”
“什么?你要我妈洗澡?”
还没等淮长明说话,淮长英的脸色就刷的一下变了,神色间显得非常紧张。
“这个,小兄弟,要不我多出点钱,麻烦你多多代劳一下可好?”
这回说话的是淮长明。
我一听心中就有了些许怒意,有句话说得好,钱是个王八蛋,但只要是个人都打破头的想要得到这个王八蛋。
我虽然年纪不大,而且还是个孤儿,但我却更能知道亲情的可贵,这世上不是什么东西都能用钱来衡量的。
“要我帮你们给逝去的老人家洗澡也可以,但我得事先说明一点,这人与人之间最重要的就是亲情,我辛苦一下赚了你们的钱我自然是开心,但如果除了什么问题就别怪我没有告诉过你们。”
我一见这两个老大不小的人,连给自己母亲洗个澡都畏手畏脚的不敢动手,居然还说什么让我替他们给死者洗澡,简直就是让人无法原谅。
我这句话一出口,淮长明两姐弟顿时用一种吃惊的眼神看着我,或者是没想到,我这十几岁的娃娃居然会用教训的口吻对他们说话,两人皆是憋的脸色通红,在我可以表现淡漠的眼神中,不情不愿的走上前来。
淮长明表现的还好些,但是他的姐姐就不一样了,在靠近死者身体的时候,压根就没有往床上看过一眼,而且动作也相当的小心。
我有些奇怪,话说自己的亲人去世,哪怕是因为头次见到死人可能会害怕,但也应该会被巨大的哀伤所取代,哪怕是自尽,那好歹也是他们自己的亲生母亲,至于怕成这样吗?
现在有人来帮忙,我就开始为死者脱衣服,看着她那直挺挺躺着的身子,我心中祈祷千万不要太僵硬,不然就麻烦了。
还好的是死者的死亡应该并不是很长,所以没有出现我想象中那些麻烦,只是在我帮死者脱衣服的时候手指一不小心又碰到了她的皮肤,这冷冰冰的身体皮肤上滑腻腻的就好像是涂了层油一般,让我心里一阵的恶寒。
“你去端盆水来,顺便拿两条新的毛巾过来。”
我让淮长明出去端水,等他走后,我看了一眼已经脱下所有一副的死者,这才发现,她整个就一皮包骨的模样,一点肉感都找不到,我不经有些奇怪,按理说像淮长明这样在煤矿上做矿长的,不应该会让自己的母亲在吃喝上太差才对,这又是怎么个情况?
“等等你们给老人家洗澡的时候一定要记得,千万不能哭,更不能吧眼泪低落到她的身上。”
等淮长抬着水进门后,我特意交代了一句,只不过我话是这么说,但看他们两姐弟的模样也知道,他们会哭就奇怪了。
我让他们俩一个托着死者的头,一个拿着毛巾给死者擦身子,刚开始的时候,在淮长明拖着头的情况下,淮长英连看都不看死者,就是拿着毛巾乱抹,至于擦的是哪都不知道。
见状我眉头微皱,当即严肃的说了一句:“麻烦你认真点,这样怎么能行?”
淮长英丢给我一个白眼,撇了撇嘴之后才开始稍微认真的给死者擦脸。
可是擦着擦着,就在她用毛巾擦死者额头的时候,突然间一声尖叫,接着往后一退,一屁股就坐倒在了地上,表情无比惊惧,抬起颤抖的手指着她母亲说“我......我妈的眼睛还在动!”
淮长明眼见死者眼睛流血,身自在也是一抖,差点没撒手跑路。
“你妈的眼睛不是在动,只是流血了而已,这是她眼部之前因为血液不循环大量充血,而现在有人托起了头部才会溢出,属于正常现象。”
说实话,其实我并不知道这是为什么,而且在看到死者流出血泪的那一刻差点也跟着叫出了声,但为了安抚这俩姐弟所以才会强作镇定的胡诌,说完之后,我勉强保持神态,然后伸出手拿着一张纸巾为死者擦去血泪。
看着死者这一身最多不过四十公斤的身体,我心里没有来的替她感到一阵的悲哀,你说这人活着世上涂个什么?生儿育女苦了一辈子,到头来就剩下这么一具干瘪皮囊。
我叮嘱淮长明好好扶着死者的脑袋不要乱动,因为人死后身体没有力道,在没有外力的情况下,就会东倒西歪。
看着那暴突出来的眼睛,再加上血液的渲染,愣是比幽魂都吓人。
她的死亡时间不长,但皮肤上已经有了一些暗红色的斑点,这个不是尸斑,因为时间不到,我用手按了一下没有什么变化,心想这可能是由于死者生前身体有病的原因,吃药太多,或者的时候看不出什么,但是死后就会体现在尸体上。
大叔曾今跟我说过,人生前如果如果是个药罐子,那么死后火化烧出来的骨灰都是黑的。
不管是再好的药,多多少少都会有一些毒素,长年累月下来,那些无法排除的毒素就会深入骨髓之中。
“我说小兄弟,你是不是就看法医秦明看多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