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钟晓欣走回绮罗院的时候,衣服就干透了,这赏桂宴按现代时间9点开始,闹到现在也就才10点多点,天上太阳照的正舒服。钟晓欣回绮罗院的时候,绮罗院里银杏和苦菊都还不知道外面的热闹事呢,在家里忙忙活活的做女红。
钟晓欣走回来,就让紫竹叫了苦菊过来。绮罗院里三个丫环,紫竹和银杏都是方氏从村里带回来的,没有签过卖身契的,唯有苦菊当初是府里统一采购进来,因为年纪小,和一起进府的小丫环们有过同吃同住同培训的一段时间,绮罗院里别看她办事不利索,但也就她还算人脉广,能认识几个丫环下人的。
钟晓欣就叫紫竹拿出一串铜板来,递给了苦菊。
“苦菊啊,我们现在不比以往,不能在过这种宅……只关起门来过日子了,府里的人咱们就没几个认识的,以后这两眼一摸黑的出去,少不得要出事,前两天的事就是前车之鉴啊。”钟晓欣说着,就示意苦菊伸手拿钱。苦菊开始的时候不敢要,看到紫竹瞪她,后来是紫竹骂她“还不拿好”,这才收下的,钟晓欣就满头的黑线,她得在丫环里建立权威啊,老被紫竹的吊三角眼比下去她好难过。
看苦菊接了钱,钟晓欣这才把今天的事情前因后果的说清楚,只把苦菊听的又是一汪眼泪盈于眶,吓得不轻快。说完了事实,钟晓欣又给苦菊分析道:“如今这整个侯府都是看着世子夫人我那大伯母的脸色过日子,接下来我今天也算是立了点功,大约近期内不会日子不会太难过,但总体来说,却是要与大房交恶了。”
苦菊听不懂,怎么立了功反而要与大房交恶呢?自家小姐可是救了二小姐的啊。
钟晓欣也懒得跟她解释,因为接下来事态的发展会让大房非常难受,迁怒之下她们绮罗院也会受牵连,反正苦菊的智商摆在那里,估计说了也想不明白,就直接不告诉她了,只吩咐道:“所以我们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要把这个家……还有与这个家的一切相关情况摸清楚,别的不说,至少钟白两家有哪些人,都是些什么关系,得先搞清楚。”
像今天一样,好几个相关人站在面前,钟晓欣也只能连蒙带猜的,搞不清楚人家的身份,这就是很麻烦的一件事,钟晓欣自来得这世界上,她的身份和未来发展就注定不可能平安度过,那就总得知道危机来自于哪里吧,所以第一项就是得搞清楚身边人的身份情况。
而苦菊的任务,其实很简单,就是用这些铜板或者买些零嘴当开路钱,去与她认识或不认识的人探问消息,也不指望她能探听到什么深入的重要信息,只要她能把钟白两家每个人的有关系、排行和名字搞清楚就行,省得下次再见到什么人,钟晓欣两眼一摸黑的。
苦菊不知道钟晓欣要这些信息做什么,以前什么也不知道的时候,她们日子也过得去,但面对着一个叫她不用干活吃喝玩乐聊天就行的任务,苦菊还是表示出了很大的兴趣,高高兴兴的收了钱,按钟晓欣的吩咐,去收拾屋子里的小零食,准备发展小伙伴了。
等到苦菊出去,紫竹恨铁不成钢的又骂了几句,不外乎是这丫头没心没肺不知道替小姐分忧一类的。
钟晓欣却觉得立场这种事因人而异,苦菊虽然是犯错被府里发配边疆才到了绮罗院,但终归是府里的丫环,和紫竹与银杏天然是钟晓欣的人还是有区别。何况人的性子是天生的,苦菊这脾气和智商,就算是钟晓欣的铁粉那也是无法做为心腹的。
钟晓欣本来就没指望过苦菊能替她担下什么大事,紫竹和银杏才是她要重点培养的人才。苦菊出去了,钟晓欣就又让紫竹叫了银杏过来。
银杏此时已经把那蜀锦的秋绿裙子重镶好了边了。
钟晓欣说是要回来换衣服,当然就得换一件衣服才行,要不然那云容纱的裙子一瞬间干透的事她不好交待。不过她不要这件蜀锦的,而是挑了她衣服里整洁安静但料子最差的一套,这衣服是她两年前穿的,明显显小,而且因为过水的次数太多,原本的蓝布被洗出了一种灰白的颜色。
等换好了衣服,钟晓欣又重新的把今天桂花宴的事情说了一遍,不过她跟苦菊说的时候,就是就事论事的讲,而到了跟银杏说的时候,却是把二小姐今天一桩桩一件件的事细细的分条述说,包括她早就看出来的那护栏有问题以及她心里对二小姐行动的猜测,发生的没发生的以及以后可能发生的事情,全都对着银杏兜了个底,这即是说给银杏听,也是讲给紫竹听,今天紫竹虽然跟着她去了赴宴,但因为留在亭外离得远,并不清楚所有的事情。
钟晓欣给她们讲这些,一是让她们明白现在的情势发展,二也是让她们知道未来局势的紧张。
紫竹还好些,至少她知道钟晓欣是仙人临世,有些个非常的手段,而银杏则是什么也不知道的,突然间就落到了这么水深火热的情况里,钟晓欣即怕她没有准备临到头手忙脚乱,又有些担心她顶不住压力阵前投敌那就做蜡了。
所以此时钟晓欣把事情添油加醋的给说了一遍,直说的银杏一张小脸都白了,她早上还为了小姐要有新衣服装了而高兴,这不到午饭就摊上了大事,听钟晓欣的分析,钟家马上就要变天了啊,跟着钟晓欣分分钟会死的节奏。以前钟晓欣默默无闻的她觉得为小姐不值,现在这是马上要出名的节奏了,感觉也是要死的前奏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