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后绝色城出事了。
我下午7点到夜总会的时候,门口停着十几辆警车,以前从没有这么大阵仗过,看热闹的市民简直比商场大甩卖都多,方圆几百米被堵得水泄不通。
很多小姐嫖客被带出来,他们用衣服或者手挡住脸,警察在他们两侧拥着。
吵闹的人群中突然冲过去一个女人,大家谁也没想到。
那个女人撕扯着一个四五十岁的男人,那男人衣衫不整,兴许觉得丢人,一直用手挡住脸。
警察这才反应过来,强制拉开她,她摔在地上,我看过去,是一个非常清丽的背影,浅绿色的旗袍穿在她身上格外修身,可是失去丈夫心的女人再怎么美丽当街撕扯的姿态也是凄惨的。
“陈国安,你这个狼心狗肺,你的心被狗吃了吗?”
这个声音......
我踮起脚想看的更真切,奈何隔着人山人海,根本看不到。
“我跟了你7年,19岁就跟着你,你家里落魄时,我拿出全部积蓄帮你东山再起,照顾你家人像个佣人一样,你给我了我什么,你事业起来了,女人不断,现在还要来嫖娼,陈国安,你会遭报应的。”
女人声嘶力竭的控诉着,在这样的夜晚格外刺耳,周围都是看笑话的市民,警察似乎见惯了这场面,他们没有任何动容,依然公事公办,带着人上车。
而记者不知从哪里得来的消息,埋伏在这里,挤在前面争先拍照。
老公嫖娼,妻子抓包,多吸睛的新闻啊。
这社会的冷漠,再凄惨的事,只要事不关己,群众永远抱着看好戏的心态。
警车呼啸而过,那个女人像失了心一样不再吵闹,呆呆的坐在地上。
她扭头的瞬间,借着微弱的灯光,我看清了那个女人的脸,是琳琳。
绝色城曾经的红牌之一。
我拨开人群挤过去,蹲下身,擦掉她脸上的污渍,她没有看我,我推着她喊她名字,她这才抬头看我,声音尽是委屈,“诺诺。”
我抱着她安抚一下一下拍着她的背,安抚起来,任凭她的眼泪打湿我的衣服。
记者还不打算放过她,还在咔呲咔呲的拍,他们最擅长把别人最惨最无助的姿态展现给别人。
我捡起来一块石头愤怒的扔过去,没有扔到任何人,却让几个记者后退了好几步,我对他们喊道:“你们只知道揪住底层人民,你们敢去曝光压榨百姓的那些人吗?”
我知道喊这些一点用都没有,我扶起琳琳,拉着她一路跑出好远,直到遇到出租车。
一路上,她的情绪都很低落,到了家,我煮了粥给她,她也不肯喝一口。
我想跟她讲话,但是她只是呆呆的看着地面,一句话都不肯说。
以前在一起工作,她很红却很亲切,不像其他小姐那般各干各的,不管别人死活。她处处照顾我。
她不肯说,我也不好逼迫,我对她说:“从前再难,也都熬过来了,男人这种生物多不可靠,你有钱,可以去过自己的生活,不要让自己再陷进去这种局面,离开男人照样过。”
是啊,男人不靠谱,沈皓润何尝不是,霍承坤也难免逃出这个定论。
她眸光微动,想说什么,动了动嘴,却最终没说出来。
我拿了干净毛巾给她擦了擦脸,“你累了就上床睡吧,我出去下。”
我走到门口,听见她好我的名字。
她的故事让人绝望心碎。
琳琳27岁这年,被一个广州老板赎身,夜总会多少姐妹羡慕啊,赎身啊,嫖娼的人那么多,愿意为小姐赎身的却不多。
可是琳琳19岁就认识这个男人了,他当时是个普通的工薪族,对琳琳很好。
琳琳一开始也是被他的热情和体贴打动的,他们在一起四年的时候,家里给介绍了一个姑娘,本来他是不愿意的,但是扭不过家里就结婚了。
后来那个姑娘就怀孕了,琳琳这才动了分手的念头,在这场感情中没有名分,没有任何世俗接受得以安稳的筹码。
他一次又一次的求着她,她多少次都惋惜这场不能称之为爱情的卑微感情,一次次妥协直到今天。
这么长的青春啊,她没有名分,被冠上小三情fu的名头而坚持这么久,到底需要多大勇气耗尽青春陪伴一个不值得的男人。
琳琳说:“我很少花他的钱,因为我知道他不容易还要养家,我从来没想过从他那里得到多少钱,如果为了钱,我就不会跟他在一起。他之前做生意,我拿出自己全部积蓄给他,后来他跟他老婆离婚了,我以为我的幸福生活来了。”
我同情的看着她,她看向漆黑的窗外。
“没想到,他老婆拿着他一堆照片,那是他跟我说去上海出差时候,其实在深圳包yang了一个北影的女学生,我去调查,那个女学生告诉我,他们几年前就认识了。除了她,我知道的情fu,还有两个。”
她说着又落了几滴泪,我紧紧抱住她,千言万语,都很苍白。
全心全意为了一个男人,到头来只有虚情假意和无尽的伤害和背叛,那么一开始为什么要爱上呢。
我匆匆赶过去,小姐们抖聚在夜总会旁边的宾馆里的一个大房间里,绝色城是深圳数一数二的夜总会,后台也很硬气,就算扫黄,也查不到这里,该疏通的早就疏通了。
这件事在整个深圳娱乐场所引起不晓得轰动,大家都没想到绝色城会被查封。
夜总会旁边的宾馆酒店是依附夜总会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