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夫人让您过来一下。”马车轱辘行驶在宽阔的官道,一路上有很多的难民,大多拖家带仔,看上去很是萧条。
缓缓轻轻挑起车窗帘一角,她并没有听说虚黎国有什么天灾之类的,前世这样的事也没有发生过。
听到半夏的声音,风信下意识的回头。
那一回眸,竟然有种‘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的感觉。
虽然这句话是用来形容女子的美,可是缓缓觉得用在风信身上,竟然一点违和感都没有。
还竟出奇的‘贴切’。
“驾~”风信调转马头,轻轻一夹马腹,将马儿驶到缓缓马车旁,和马车并列,问道:“怎么了?”
虽然缓缓身上的毒解了,可是终究还是伤了底子,身体不适以前那么健朗。
又加上缓缓肚子现在月份越来越大,他最担心的就是听见缓缓有什么不适。
简直就像是如临大敌。
缓缓被风信的表情逗得一乐,将帘子高高撩起,轻笑着道:“我没有你想的那么柔弱。”
然后又指着官道旁的百姓问道:“他们这是怎么了?”
那些百姓有的轻车简行,有的倾全家之力,将家中所有能带走的家产全带走,就连那发着恶臭的猪仔都被撞在猪笼离放在手推车上。
“孩子,谁救救我的孩子,我可怜的孩子。”缓缓话音刚落,风信还没有来得及回答,耳边就想起一个妇人的声音。
缓缓循声望去,官道旁,一个妇人跪在地上,怀里抱着一个面黄肌瘦的孩子,嘴里大叫着救命,眼泪啪嗒啪嗒滴落在那孩子脸上,可是那孩子却没有任何反应。
缓缓看得感同身受,小手轻轻抚摸上小腹。
有那个当娘的不心疼自己的孩子,更何况对于一个百姓之家,要养大一个孩子多么的不容易。
就连她肚子里那个还未出生的孩子受了一点伤害她都心疼得要命,更何况是将孩子养大,将孩子看着是天的贫苦百姓之家。
“停车。”缓缓当下开口,不等半夏相扶就撩开帘子扯了马车,车夫反应不及,愣神的望着缓缓,竟然忘记放下脚蹬。
缓缓更是直接从车辕跳下去,就连马背上的风信也被吓得脸色一沉,一个翻身下马接住了缓缓。
这个女人,怎么有了身孕还是这般没轻没重,也不知道为自己考虑。
“要做什么,交代给我就行了。”风信语气中带着三分指责三分宠溺,还有四分无奈。
“我坐得也乏了,下来活动一下。”自从她的毒解了之后,风信就将她当成了瓷娃娃养起来,这不行那不行,简直堪比坐月子了。
缓缓三步两步走过去,停在那妇人面前。
那妇人看到有人上前,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伸手死死拽住缓缓的裙摆,在上面留下一个深深的黑印子,“夫人,求求好心的夫人救救我的孩子吧,就算让我当牛做马也在所不惜。”
“这孩子是饿晕了。”风信蹲下去检查了一番,最终得出结论。
跟在缓缓身后的半夏有些愕然的瞪大了眼睛,竟然是饿晕了,看着这夫人和她的孩子竟然有些红了眼眶。
穷人家的孩子命苦,想当初他们家也是如此,几乎是吃了上顿没有下顿,家中兄弟姐妹又多,最后爹爹一狠心便将她们姐妹都卖了出去。
他记得那时爹娘擦着眼泪转身,临走前对她说,不要怨他们,他们这也是无奈之举,说不定将来能卖到一个富贵人家,也算是享福了。
“你们这是多久没有吃东西了。”缓缓脸上的表情也是惊讶,这人若是三日不吃东西,不死也会晕倒。
何况这孩子面黄肌瘦,一看就是严重的营养不良。
“回夫人的话,我的孩子已经是日没进过食了,就吃喝了一些水。”那妇人回答得也是有气无力,可见是真的饿晕得厉害。
一个大人都尚且受不了,更何况还是一个孩子。
缓缓当下就转身吩咐半夏道:“去将马车里的糕点哪来,在把水也拿来。”
半夏没有迟疑,立刻转身去做缓缓吩咐的事。
虽然只有几步路的距离,可是半夏半刻也不耽搁,小跑去小跑来。
“倒杯水,将糕点溶开喂给这孩子吃下。”缓缓看着小跑回来的半夏,指使她该怎么做。
半夏也不嫌弃那孩子,亲自融了糕点喂给那孩子吃。
她家出声高贵的夫人都没有嫌弃这对母子,她这个穷苦人家出生的丫头又怎么会嫌弃呢?
虽然她来到夫人身边时日尚短,可是她却知道夫人资格心善的,性子也好。
对他们从来不假辞色,不像那些自诩出声高贵的官家夫人,从来不将他们放在眼里。
即使从来没有听他们说过夫人的身份,可是她仍然看得出夫人出生并不简单。
试问一般人家那能教养的出夫人这般性子好,又全身都散发着贵气的姑娘。
她能到夫人身边,也算是应了爹娘那句话,享了一回福。
“他们是边关的百姓,蛮夷和虚黎开战,虚黎章将军被擒,一连失了几座城池,这些便是那些城池中逃出来的百姓,他们这是要逃到帝都去。”
“哪里是虚黎最繁盛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蛮夷是不会打到那里去的,换句话说就是,就算到时候战争打到了哪里,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办到的。”
风信三言两语简单的将事情原有说给了缓缓听。
缓缓惊讶的看着风信,原来是这样的,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