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缓缓这句话,半夏长长吐了一口气,不着痕迹的拍拍胸口。

还好,还好,夫人这只是想想,并没有真的动了这个念头。

这二位殿下那么可爱,若是真的将他们送走,她会想他们的,到时候她是要跟着去,还是要留下来,真的很纠结。

何况现在二位殿下还小,在那吃人不吐骨头的深宫内院,这没有夫人庇护,早晚会被人吃得连骨头都不剩。

“真怀疑我养了两条小尾巴狼,我这每天辛辛苦苦的照顾他们,可他们却心心念念那个没有半点记忆的父亲。”缓缓做出一副伤心样子,看得半夏咂舌。

这夫人还真是母亲中的一个奇葩。

别的孩子记得父亲,母亲都很高兴,可夫人这是不是吃味了?

“殿下还小,难免对父亲好奇,可是还是和夫人最亲近。”半夏暗自想着,一定要找个机会跟风将军说说,若是在拘着夫人,恐怕她就要怨上所有人了。

“娘亲。”两人这还没有说完,外面就响起了稚气的声音,然后是一个小身子跑进来扑进缓缓怀里。

缓缓张开手接住澈儿,故作生气的道:“娘亲在这里又不会飞走,跑这么快,若是摔跤了又要哭鼻子。”

“澈儿已经长大了,澈儿不哭。”澈儿歪着小脑袋想了一会,小大人的说道。

那小模样让缓缓哭笑不得,这到底像谁啊!

“娘亲,爹爹长什么样子,澈儿想爹爹了,娘亲可以给澈儿画一幅爹爹的画像吗?”澈儿说完直接进入了主题。

缓缓听着澈儿的话,不由看向跟在后面的陆翔,这又给澈儿说了什么墨昱珩的‘风光伟绩’了。

陆翔见缓缓目光投过去,不由自主的低了头,悻悻的摸了摸鼻子。

这当初太子妃为什么离宫出走,到了这里,这京都根本就不是秘密。

想必太子妃对殿下还是有怨恨的,不然也不会至今不会东宫,还一点消息都没有送回去。

可现在他却鼓动澈殿下,让澈殿下找太子妃画殿下的画像,这算不算是触碰太子妃的底线。

“让陆侍卫给你画去。”缓缓没好气的说道。

陆翔虽然没有看缓缓,可是却感觉背脊一寒,有种如芒在背的感觉。

太子妃这是生气了。

“不忙,澈儿就是要娘亲画的。”澈儿小小年纪,却不知道在哪里学来撒娇,扯着缓缓的云袖扭着小身子。

缓缓被澈儿别扭的动作逗得可笑不得,这将来若是知道自己还有此作为,肯定黑了一脸。

缓缓仿佛能想想得到那样一副场面。

“那澈儿告诉娘亲,澈儿为什么一定要娘亲亲手画。”缓缓瓣正澈儿的身体,严肃的问道。

她可从来没有画过墨昱珩,别说今生墨昱珩让她心寒,就算是上一世她心心念的都是墨昱珩,也从来没有想过。

“因为父亲是娘亲的夫君,是澈儿的爹爹。”澈儿不懂什么大道理,就只知道那是他爹爹,回答得一脸认真。

“······”缓缓被澈儿的话一噎,突然有种很无力的感觉。

澈儿一个这么小的孩子,她到底是跟他较什么劲,这道理跟他说得通吗?

缓缓头疼的揉揉额头,熄了跟澈儿讲道理的心,狠狠剜了一眼恨不得将头埋进地理的陆翔,道:“好吧,准备笔墨。”

后面这句话是对半夏说的。

原本陆翔还以为太子妃会拒绝,在听到太子妃答应下来之后,暗自松了一口气。

只要太子妃能答应澈殿下的要求,那就代表她和殿下的关系不是一点都不能缓和。

半夏很快就将笔墨准备好,待她研好磨之后,缓缓这才走到书案前,将宣纸平铺在书案之上,用镇纸压好,拿起一旁的豪笔,沾了墨汁直接就落在宣纸上。

豪笔犹如行云流水般丝毫没有犹豫,缓缓却是无奈暗自苦笑。

原来墨昱珩早已深刻在她的骨髓之中,就算不去想回忆,只要提起笔,那张脸就清晰的出现在眼前。

就像是那人真的站在眼前一样,清晰得一点都不模糊。

原来,墨昱珩于她来说,根本就没有从记忆中抹去。

她本来以为她对墨昱珩的记忆已经模糊,可是现在才知道。

她只是不去想墨昱珩而已,而他从来没有在她的记忆中消失过。

他的眉毛,他的眼睛,他的鼻子,他的嘴巴,甚至他身上的每一处她都记得清晰无比。

原来这就是墨昱珩两世留给她的东西——沉入骨髓的记忆。

缓缓落下最后一笔,泪水啪嗒一声落在宣纸上,正好砸在了画中之人的脸上,让哪一处的墨汁瞬间晕染开来。

“娘亲怎么哭了。”澈儿看着缓缓的样子,疑惑的问道。

缓缓抬手擦了脸上残留的泪水,强笑道:“娘亲只是沙子进眼睛了。”

澈儿不懂那么多,这屋里怎么会有沙子的道理,缓缓这么说他就信了。

陆翔和半夏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缓缓,又急忙低下头,太子妃这是想起伤心往事了。

“咦。”澈儿咦了一声,一张小脸皱道了一起,道:“我要看爹爹,娘亲画澈儿做什么?”

他虽然没有画中那人年长,可是他却看得出那画中之人和他很相像。

缓缓闻言轻轻一笑,轻轻摸着澈儿的头,道:“这就是爹爹,澈儿和汐儿都长得很像爹爹。”

“是吗?”澈儿又将目光看向那张宣纸上,上一瞬还在疑惑,下一瞬就张开了笑脸,道:“澈儿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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