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沐说的前两个理由还能接受。
最后的理由,让四人有种错觉,自己面前的殿下,不应该只有十七岁,该有三十七岁才是。
褚遂良张口了嘴,好久才合上。
“那要是陛下不动手,又该如何?”
“呵呵。”李沐一声干笑,将头扭开,看着门外幽幽说道,“陛下怎么可能不动手呢?逼到这种程度,还不动手,陛下就不是陛下了。”
魏征、褚遂良、马周听了,眼神一闪,有些领会了李沐的意思。
可韩仲良没有回味过来,他问道:“殿下此话何意?”
李沐没有回头,“想来魏公能体会孤的意思,魏公不妨为韩相解惑。”
魏征想了想道:“臣姑且揣测,殿下的意思是,陛下终将会忌惮此次殿下平定辽东之功,只要殿下在辽东战事顺利或者胜利在望,陛下就会有所动作。不知臣猜得对否?”
李沐转过头来,“对了一半。陛下忌惮的不只是军功,更重要的是,陛下老了。”
“老了?”韩仲良不解道,“陛下才四十六岁,正春秋鼎盛,他若算老,那老臣可就真该入土了。”
李沐含笑道:“自古帝王长寿者不多,而孤要说的,不是年龄的老,而是心境的老。整日里活在压抑的宫中,算计着人心和政斗,这样的生活,心境老得更快。若孤预测没错的话,陛下该是时候考虑传承了。”
魏征“哦”了一声,“殿下的意思臣明白了,陛下会担心身后之事,如今陛下健在,还能与殿下抗衡,一旦陛下撒手人寰,以太子之能为,绝无法与殿下相对抗,故陛下不得不铲除殿下,至少极力打压和削弱殿下,来扫清太子将来继位的障碍。”
“对。”李沐颌首赞许道,“魏公说得没错,只要陛下动手,特别是在孤为国争战的时候动手,必定招致全天下臣民的反对,所以,孤要交待四位的是,当陛下要动手的时候,哪怕你们发现了,也要当作没发现,甚至要创造一些有利的条件,促使陛下动手,当然不可表现太过,引起陛下,特别是房玄龄的疑心。”
魏征四人面面相觑,好一会,魏征道:“殿下大才,只是这样一来,殿下岂不太危险了?”
李沐摇摇头道:“何来危险?孤处于万军之中,若那还危险,孤不如建个铁笼子将自己关起来得了。因噎废食之举,孤做不出来。”
魏征四人一齐躬身应道:“殿下英明,臣等领命。”
……。
次日一早。
朝廷诏令,摄政王李沐兼领平辽行军大总管之职,统帅辽东半岛之战,通判沿路各州诸事。
李勣为河北道行军总管。
苏定方为河南道行军总管。
大唐战争的机器正式启动了。
长安城中,大批的军队开始调动。
各州征发的役夫开始向辽东、东莱集结。
排成长蛇般的运粮队伍看不到首尾。
江南道,大批的运输船来往于东莱和华亭之间。
这天,李沐亲自将李勣、苏定方送至春明门外。
“英国公,在辽城挡住敌军,是你的首要任务,在这个前提之下,方可出兵攻略新城、安市州。这场战争的关键,就在于你能不能将敌人拒在国门之外。”
“殿下放心,臣必不负殿下所托。”
“若战事不利,即刻向朝廷求援,由李沂神策卫做你的预备队,千万不可顾及面子。”
“臣谨记殿下教诲。”
“苏大将军。”
“臣聆听殿下命令。”
“你的首要任务是牢牢守住石城、积利城,为唐军日后的增援和物资运输提供保障,同时守住泊汋、新义州,这是楔入高句丽腹心的两颗钉子,是进攻平壤城的跳板。只要守住这几个城池,无论战局如何发展,大唐都胜券在握,无非是时间长短罢了。”
“臣必不负殿下所托。”
“好,那就拜托二位了。英国公,苏大将军,咱们胜利之后,长安再见。”李沐向李勣、苏定方拱手一礼道。
李勣、苏定方还礼,坚定说道:“殿下,胜利见。”
登上春明门城楼,望着密密麻麻如同长龙般远去的军队,李沐胸口涌动着一股豪情。
这是他第一次指挥国战,更是大唐荡平辽东的一战。
隋、唐两朝,无不以平定高丽为平生心愿,如今,这个契机就掌握在自己手里。
“此战必胜!”李沐用尽全身的力气大吼道。
声音因嘶吼,而变得尖锐、古怪,但声音中的粗野和渴望,激荡在每个路过的将士心中。
“此战必胜!”
“大唐必胜!”
数百人、然后是数千人,然后是数万人……。
慢慢地,将士自发地以刀击盾,配合着前行的节奏。
“膨”、“膨”、“此战必胜!”
“膨”、“膨”、“大唐必胜!”
嘶吼声撼天,震耳欲聋。
任何一个听到的人,耳膜和心脏都承受着强烈的冲击。
……。
连续三天。
二十万大军在满城百姓的欢送下,离开长安,奔赴北方战场。
每一个长安百姓,此时茶余饭后,聊得都是战争、军队、还有被他们视为大唐脊梁的神机卫。
在每个百姓的话语中,神机卫就是大唐军队最强战力的象征,它们是不可战胜的。
只要有神机卫出征,任何敌人都将被碾成粉末。
百姓的言语充满着自信,大国的自信。
做为大国的子民,他们与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