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云龙到潜江,湖匪依然猖獗,只是湖匪们在悄悄发生变化,变得更有组织,使用的船舶和武器也在改良。
刘英对于湖匪的整合显然起到了作用,而这也标志着革命党举行起义的时间不会太远。
袁定国已经被排除出了革命党的圈子,不管是共进会,还是华兴会。革命党内部派别林立,相互也很难协调,袁定国的例子不是第一例,也不是最后一例。
由于云龙镇地理位置特殊,顾明、袁定国和张春已经成为了对起义军最具威胁的一股势力。这一点,李明毅一直再强调。刘英却以革命要服从大局,不要让幸族的争斗而影响起义事宜为由,拒绝对张春下手。
刘英的举动不算隐秘,甚至拖船埠的张晋福都已经察觉。但是云龙河两岸的大家族哪一家没有和湖匪山贼有联系?张晋福根本就没有想去剿灭湖匪,拖船埠守备营的存在就因为湖匪,张晋福未免有养贼自重的意思,又怎么可能去碰它。相反,为了稳定地方,张晋福主动邀请刘英参加地方咨议员。
京山县,陈中孚也邀请各家族族长和有一些官宦背景的人为咨议员,这是为了筹备地方咨议会儿进行的动作。
张春作为县主薄,自然不能反对。但是反应冷淡,只是由顾明出面协调。自己大部分时间躲在新苑。
刘英并不是对云龙镇完全没有动作,他往巡警学员里安插人,张春第一时间就知道了
巡警的招募面对的是所有村镇,刘英有这个机会进行安插。不过他安排的要么是家奴,要么是地痞,真正是穷苦人的没几个。这大概就是后世说的阶级局限性。
其实作为襄阳道巡防营的张晋福也招募巡警,为了能够掌控局面,张晋福用的都是当地的地痞流#氓与家族势力。刘英想当然了,以为张春也会采取这个方式。
谁知道,这些人被张春全部砍掉了。只留下了有限的几个佃农子弟。这些人进入巡警队,就和小学堂一样开始封闭训练。小学堂的老师一个月还能出来几天。巡警队连出来巡逻都是五个人一组,不能离队。刘英安排的人,和他断了消息。
“像军队一样在训练。”
刘英苦笑,如果谁谁跟像造反的话,那是张春啊。
张春的农学院,刘英好几次想派人进去。但是每一处都看得很紧,有些地方根本进不去。
农学院的警觉性也挺高。发觉有人探查,马上就加强了警戒巡逻。那些护卫队也非常厉害,被发现了的人几乎跑不掉。甚至里面应该有武林高手。刘英派去的一个江湖人事再也没有回来。
刘英也就放弃对农学院的打探。
双方默认的沟通渠道是小学堂的老师,他们还是传出来了消息。农学院不是简单的农学院,单从科目设置上看,比日本的学堂还要厉害。但是另一个消息让刘英也放心了很多。这个张春很多思想甚至比共进会还要激进。他不会反对革命,很可能会选择袖手旁观。
张春攻打雁门口的时候,广州新军起义却失败了。共进会决定两湖先起义,而准备稍微充足一点的也只有刘英了,而这还幸亏是得到了张春的指点。
张春拒绝了张晋福的收编,实际上削弱了张晋福的实力,张晋福的守备营里,大多数都是家族安排进去的士兵,所以除了张晋福的亲卫,守备营对刘英不仅不是阻力,还是很大的助力。
张春在最后的关头,没有打通通向白马的云岭,曹武巡防营就不会轻易杀过来。只要张春不插手,刘英有信心席卷襄阳道。
不过张春后来做的事就真的让刘英不得不佩服,
张春几乎倾疽财救助了三千多山民,并建成了雁门口镇。在短短的三四个月之内,这简直是一个奇迹。据说张春带着夫人每天和山民吃住在一起,后来甚至一起给孩子们上课。张春在山民中的威信已经不可动摇。云岭的土匪也在崩解溃散,山民们甚至自己按照张春的方式聚集成小村庄,一边自救,一边等着张春收编。
张春没有动,从很多方面都表明,他力竭了。他停止了收留穷困儿童,南张街商户的租金提高了,雁门口一天只吃两餐。据说张春最看重的农学院,每天吃馒头和杂粮。新民商行也出现了大量的货款没有支付的情况。
只是这个张春很多地方都像一个革命者。偏偏又对革命者带有很深的成见。
《我不是英雄》,这是一篇由到云龙应聘的学生们手中传出来的演讲。白话,通俗易懂,很有感染力。表面上,他号召学生们投向教育,唤醒民众,支持清政府,声讨洋务派。但是骨子里又何尝不是说清政府无能?
这篇演讲肯定会被传扬出去。效果很难说。但是大体上,张春会被定性为守旧派。守旧派在湖北可是各方都不讨好的位置。这个张春为什么要这么做?
刘英正在疑惑的时候。
张春接见了一个没想到的客人:张晋福。张晋福是过来消除几个月前要吞并张春的影响,他表达了自己的善意,希望两家能够通力合作,维持治安。
迫于襄阳道的压力,张晋福要打击湖匪了。他也许只是做个样子,给上面一个交代,但是这毫无疑问会被刘英利用,把还没有完全投入刘英怀抱的湖匪赶到刘英怀里。
张春自然不会提醒他这一点。张春答应全力保证张晋福后方的安全。不过向张晋福提出,能不能卖给巡警队五十杆汉阳造,五千发子弹。
张晋福很爽快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