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凡闻言又是皱眉,心里已经开始想着要不要把沉香揪出来,幸好沉香还是有点头脑,又低声补上了一句,“这当着众卿的面,你给朕留点面子好不好?”
王母无奈,又坐下,沉香故作威严,“杨戬,朕不是让你到华山去传旨吗?你怎么还在这站着呀?”
陈凡不答,他知道自有王母替他顶着,果然,王母想使缓兵之计,等玉帝酒醒了再说,“陛下,三圣母一事,事关天廷lún_lǐ纲常,还是改日再议吧。”
扮作玉帝的沉香还在催逼,“都看看,听听,杨戬,朕要赦免的是你妹妹,你怎么不说话呀?”
王母向陈凡摆手示意,陈凡却是暗恨,这小子,这时放了你娘,就是把你娘逼上死路,你知不知道,不能再不出声了,心里恨着,人却施礼道,“陛下,此事事关天廷法规的威严,请陛下三思。”
“朕已经五思过啦。”沉香抢白一句,想到哪吒,又补上一句,“哦对了,既然三圣母都已经赦免了,那协助沉香的哪吒三太子,也就没罪了,一并赦免,李天王你现在就去办吧。”
顺着李靖远去的身影,沉香一眼便瞧见已在殿门处候着的敖春,找了个借口叫他过来揉肩。
敖春不懂朝堂礼仪,径直使了个御风之术向王座飞去,不光王母见了皱眉,连众仙也都指指点点。
陈凡蓦地意识到这个平平无奇的值官很可能是沉香的同伙所变,心中一悸,照妖镜之所以名为照妖镜,即能够使一切被它直照的事物回归本相。
陈凡无法用其他物什变作假照妖镜覆盖其上,只得装作惊怪失神之状。踏至大殿中央,以身体遮住地面上的照妖镜,才使敖春没有现出原形。
陈凡本就位高权重,位列最靠近中央,加之此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在胆敢在玉帝面前施展法术的敖春身上,无人关注陈凡的走位,这才躲过一劫。
众目睽睽之下,沉香拉着敖春跃过龙案飞身下来,“这灵霄宝殿跟个棺材似的,给朕闷得都快闷死,出去透透气儿。”
出了殿门,沉香变回值官模样,和敖春一同上前,唤醒阶上酣睡的真正玉帝,“陛下,天亮了该起床了,您刚才说赦免三圣母,赦免哪吒,请沉香上天做官,您可别忘了。”
玉帝睡眼惺忪,喃喃问道,“朕说了?”
“是啊,您是金口玉言呐,说了可不能反悔呀,您再多重复几遍就能记住了,这些都是哮天犬告诉您的,要不您再想想刚才说的话?”沉香道。
玉帝饶有兴趣的看着沉香,他堂堂太乙巅峰的存在,又怎么可能会被几杯酒弄的酩酊大醉,只不过想看看沉香到底会如何罢了,依然装作醉酒的样子道,“赦免三圣母,赦免哪吒,让沉香上来做官?”
沉香连忙点头,“对对对,千万别忘了赦免三圣母。”
“赦免三圣母,赦免三圣母,”玉帝一路念着,进入灵霄宝殿,坐回九龙王座,同沉香配合得天衣无缝。
陈凡一面松了口气,一面愤恨尤甚,王母冲走也不是立也不是的陈凡干咳了一声说道,“二郎神,陛下醉了,赦免三圣母之事还是等陛下酒醒了以后再说吧。”
陈凡点头离开了凌霄宝殿,沉着脸回到神殿,却不能对人说,对老四准确的猜测他只是说,“君无戏言,说了,他脸上不好看,这个哑巴亏我们自己吃了。”
老四仍主张告诉王母,陈凡不高兴地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却回头对哮天犬说道,“你再去华山一趟。”
别人都走了,陈凡立在神殿门前独自沉默了片刻,振袖向昆仑飞去,刘彦昌至今没有服软,如今沉香学成下山,该是让这家伙还阳的时候了。
否则按今天沉香的表现来看,一旦发现父亲身死,冲动之下,又不知会闯出什么大祸来。
木公还是老样子,不过知道了三圣母的事后,就替他们兄妹担心,见了面就问个不休,陈凡无奈,便将这几年的情形大概复述了一遍。
最后说到沉香艺成下山,在灵霄殿上大闹了一场,脸色便沉了下来,木公也吓了一大跳,失声道,“你这个外甥可真是,可真是……”
真是什么,竟一时形容不出,半天才发出感叹,“要说他也有些像你,行事肆无忌惮,不过你一向算无遗策,又狠又准,他这个,真是没脑子的血气之勇啊。”
陈凡哼了一声,瞪了一旁刘彦昌的尸身一眼,显然是又怪上了他。
木公没有形体,老习惯却一直不改,幻出雾气绕着陈凡转圈,帮着想主意,想了一会,他咳嗽一声,好心提醒道,“指望你外甥,如今看来是悬了,你还不如顺水推舟,任他救出人去。
想必凭他如今的本事,要保个平安还不容易?余下的事,你自己再慢慢设法,王母不好对付呀,你当心将自己妹妹外甥全赔了进去。”
陈凡开口叹息一声,“王母是什么人,你更了解,婵儿是我的亲妹妹,她当真就那么放心我?”
又叹息了一声,“我又何尝不想顺势赦了三妹?但前段日子,沉香仗着得到那猴子的真传,不自量力地闯去华山胡闹,我给他布置了一道关,逼着他背下了五千本书后……”
话未说完,木公突然笑出声,“你那个外甥,专仗着匹夫之勇,岂是读得下书的那种人?哈哈哈,难怪他要跳脚,在大殿上公然捉弄你。一报还一报,这报应来得快呀。”
陈凡脸色更是难看,但习惯了山神的老没正经,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