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岐海一开口,大厅内顿时炸开了锅一般喧闹起来。
“竟然是守拙山铸剑大师黄老先生!”
“真的是他!看我这眼神,竟然没认出来…………想当年我为家里那个不成器的儿子打造兵器,远赴千里到守拙山,曾有缘面见黄大师,犬子还得到过他老人家几句话的提点。”
“据传黄大师铸剑三十年而悟剑,他老人家除了在锻造铸剑上面造诣高深外,本人还是一个剑道高人,掌中一柄守拙剑锋锐无比,难遇一敌啊!”
说话的是一个胖乎乎满面油光的中年人,虽然他提及自己儿子时满脸恨铁不成钢的嫌弃表情,但他眼睛里极深的自傲却是怎么也隐藏不住。
“周老哥实在是太谦虚了,令公子天资过人,怎么能说不成器呢?”
“没想到周公子竟然能得到黄大师几句点评,真是天大的机缘啊。”
顿时周围几位宾客纷纷露出羡慕惊讶的神色,那胖乎乎的周姓中年男子心里十分受用,表面上却还是报之以淡淡的微笑,连连摆手道:“诸位兄弟谬赞了,实在是当不得大家如此夸奖。”
黄岐海紧接着追问道:“无知小儿,你可知铸剑第一步最需要做的是什么?”
我本不想多说什么,没想到这老家伙竟然一直咄咄逼人……岳霖回之以一个冷笑:“笑话,这种愚蠢的问题还能闻出来。”
黄岐海自从守拙山上炼剑悟剑有成以来,还是第一次被一个没什么实力的年轻人如此不给面子,当即便气的须发皆张,差点儿便要直接出手。
坐在旁边的许顷沐起身,给黄岐海倒了一杯酒,慢声到:“黄老德高望重,先不忙着与他一个无知小儿动手,不妨先听听他还会放出些什么胡言乱语。”
黄岐海轻哼一声,脸上的怒容稍稍消减,泛起一丝冰冷的笑容道:“很好,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敢在我面前大放厥词,妄谈铸剑一道的小辈,你且说来听听,若是说的好,我自当陪酒认罪,若是说的不对,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岳霖平静道:“铸剑最重要的第一步当然是寻找剑坯材料了,这是刚刚入门的学徒都知道的事情,你这位老人家难道不知道么?”
黄岐海差点儿把刚刚喝入口中的一口酒给喷出来,强自忍住了,冷笑道:“我自然知道这些不入门的东西,我是问你炼制此鸳鸯剑坯第一步要做什么!”
岳霖悠悠叹道:“老先生,你真的是岁数大了糊涂了么,刚才你明明问我炼剑第一步的,现在被我答对了又当即反悔,真是让我感到脸红啊。”
岳霖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饶有兴致地看着黄岐海不断变换的表情接着道:“炼制鸳鸯剑第一步要做什么也很简单啊,肯定是先拿到剑坯,材料,研究剑器解构图卷啊。”
黄岐海胡须抖动着,怒极反笑道:“我算看明白了,你就是在这里胡搅蛮缠,根本没有抓住炼制鸳鸯剑坯的重点,那是在于提炼剑坯杂质,难道陈骏死前没对你说吗?”
岳霖一摊手,很无奈地道:“老先生说的这个我自然知道,可那也是拿到剑坯研究之后的事情了,怎么能算是第一步做的呢?”
“哼,孺子不可教也!”黄岐海气呼呼地一摆手,直接就坐下了,显然是不想再和岳霖说下去了,若不是现在许顷沐就在旁边,又是大宴之时,他绝对已经出手了。
许顷沐面无表情看完这一切,缓缓说道:“你刚才说自己能够处理剑坯,意思是你能够真正祛除剑坯里面的杂质?”
岳霖道:“我能。”
许顷沐露出一个玩味的笑容,语气却变得越来越冰冷,“这把鸳鸯剑坯结构极为复杂难明,据我所知,已经接连有黑水郡养剑阁木阁主、南凤郡地火炉王大师,以及云游至黑水郡的清逸道长都尝试过,均无功而返,现在黄大师也言明只有七成把握,你竟然敢说自己能做到?我怀疑你到底听没听说过他们三人的名字。”
大厅中其他人很多都听的一头雾水,想来并不是很了解许顷沐口中这三个人,唯有少数一部分人面色大变,显然是被许顷沐口中的这三个名字给惊得呆了。
就连闭目端坐不动的黄岐海都忽的睁开了眼睛,眼神闪动,显然是对这三个人有所耳闻。
当黄岐海听到前两个人的名字时只是眉头微皱,表情凝重几分,但还是自有一股自矜自傲的神色,显然是对这两人并不是太过服气,认为自己倾力出手的话还要在对方之上。
同行即是冤家,这话一点儿都没错。
只是当黄岐海听到清逸道人的名字时,脸上却再也保持不住平静的表情,霎时间变得阴云密布,连擎着酒杯的手都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起来。
“清逸道人……”黄岐海不由自主地想到了五年前那横贯而过的一剑之威,在这个人面前,他引以为傲的所有一切都受到了极大的打击,包括铸剑一道和修剑一道。
虽然几年来黄岐海抛掉杂念闭关潜修,直到去年才刚刚出关,自忖自己较之五年前已经有了极大的进境,但他就是不敢直接再去挑战清逸道人。
因为当五年前第一次面对时,黄岐海就明白对方绝对是个只为剑狂的疯子,纵然他自己五年间进境巨大,难道清逸道人这几年就一直在吃干饭,裹足不前么?
“竟然连清逸道人都表示对此剑坯无能为力,难道我之前的观察判断有误,没有真正看出来提炼此剑坯的难处!?”
“难怪最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