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因着玉秋泽明日就会进宫,宫里摆放着前任皇帝的尸体实在晦气,所以玉秋泽的眼线叫宫人们连夜把徐祯的棺椁运了出去。
皇宫的四个门都迅换成了玉秋泽的人把守,除了抬着徐祯棺椁的十二个宫人,其他人一律没有被放出去。
甚至,为了确认棺椁里的的确是徐祯,守门的侍卫还开棺验了真身。
行了,走吧。
守卫冲宫人们摆摆手,放行了。
棺椁沉重,里面又躺了三个人,宫人们抬起来有些摇摇晃晃的不稳,明世隐把言欢护在怀里,生怕她会受颠簸。
出宫了。
宫门防卫戒备森严,现下若不是通过徐祯的棺椁,他们压根出不去。
棺椁被运上马车,一路摇摇晃晃的拖向皇陵。
言欢愣愣盯着隔层的楠木,上方徐祯安静的躺在那里。
徐祯就算是死啊,也记得要帮他们自由。
她往明世隐的怀里靠了靠,今夜很冷。
皇陵距离皇宫不远,到达皇陵时天才亮。
只一夜,王权更替,那龙椅上已换了主人,新帝入主皇宫,众人的注意力都放在新帝身上,徐祯这只有少数的宫人负责把棺椁移到皇陵的地下偏殿内。
长明灯点起,累了一夜的宫人们也没有跪拜,匆匆的又赶回宫里。
偏殿静了下来。
半个时辰后,才传来摆弄机关的声音。
突如其来的灯烛光线,明世隐抬手挡住了言欢的双眼,把她扶出了隔层。
娘娘可否能走?
言欢点头,昨晚在隔层里还睡了一会,现在没有多疲惫虚弱。
娘娘请随我
言欢回头看向那孤零零的棺椁,轻声打断了暗卫的话。
等会。
她走至棺椁前,沉默了会,才扶着腰慢吞吞的跪了下去,郑重其事的伏,对着棺椁磕了一个头。
今日过后,什么仇恨,感激,尽数烟消云散。
来世,望徐祯莫再投身帝王家,做个良善的普通百姓。
明世隐跪在她旁边,也磕了一个头,嗓音淡而真挚,谢谢。
他扶起言欢,随暗卫从早已挖好的暗道离开,厚重石门落下的那一刹那,言欢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那棺椁一眼,心中百感交集。
暗道很长,赶时间才挖好,很多地方还在渗水,泥土的潮湿味浓重,好在这段时间身子养的好,走这么长时间也不觉得累。
前头的暗卫掀开尽头顶上的木板,灿烂的阳光投射进来,明世隐先爬了上去,小心翼翼的拉言欢上去。
树林里停着辆马车,暗卫说着最后的叮嘱,暂时要用的银两和换洗衣物都已备好,陛下的手令也在车上的包袱里,一路顺风。
多谢。
马车外表看着朴素,内里的布置极好,垫了好几层绒毯,坐在里面根本感觉不到颠簸的不适。
她打开包袱,里面除了些银两,手令,还有一对小手镯和小脚镯,上头的花纹是娘亲亲手画的图案,后让工匠雕上去的。
这是她小时候戴过的,当年尚家被满门抄斩,尚家的所有东西也被充作国库用品。
徐祯还记得把这还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