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检说完便看向了坐在自己面前的七名内阁阁臣。
而此时两旁的高级官员们也看向了这七名内阁阁臣。
作为内阁大学士,执掌帝国中枢,甚至在陛下面前都还能坐着,自然也得有所担当。
更何况,朱由检也早已下旨,今日议政,内阁成员可议,其余诸臣只有听政之资格。
因而,朱由检刚才所谓的求言,实际只是对这七名内阁成员说的。
范景文等七名内阁成员心里也明白,虽说是自己这几位有议政的权,却没有决策的权。
最终乾纲独断,拍板定论的还是陛下。
因而,如今朱由检既然说允许他们畅所欲言,他们也就不担心会承担乱政后果。
按照以前的制度,上疏谏言的一般是科道言官。
但现在朱由检特地改了小官制大官的规矩,就是要老成谋国的人来与自己商议对策。
因为在他看了之前由科道言官上的谏言大多都是千篇一律,什么亲贤臣远小人,遵循祖制、宣扬孝道等儒家理论,毫无实用价值。
建极殿大学士即内阁首辅范景文先站了起来。
这位内阁首辅是朱由检临时提拔的,能力自然是比不上杨嗣昌等辈,但贵在大公无私。
朱由检微微一笑,作为内阁首辅能先站出来,朱由检感到很满意,至少说明范景文是敢于担当的。
回到宝座上,朱由检微微一抬手:“范爱卿,但请直言。”
“微臣遵旨,启禀陛下,据微臣所知,李自成、张献忠等陕西流贼自崇祯二年起开始糜乱,崇祯十三年一度招抚张献忠,击溃李自成,大明境内流贼之患稍平;
但崇祯十五年又开始糜乱,李自成卷土重来,三次攻打开封,我大明精锐折损无数,张献忠也降而复叛,终到如今贼陷京师。”
“臣细细思之,发现这两股搅乱我大明的流贼都是陕西流民,而陕西乃北方旱地,素来既面对北方鞑虏之侵害又得面临内部边军之骚扰,因而民困已久;
更加上万历以来,国政以田亩加征三次赋税,陕西等北方田亩多却产出少,使得交税多而百姓所得少,因而流民增多,也就起而谋反。”
“与此相比的南方,从未发生大的动乱,皆因在朝诸公皆乃南人,南方田亩少但产出高,因而交税少而所得多,且水利发达,无干旱鞑子兵匪之天灾人祸,因而南方未乱,但北方大乱,甚至于导致到现在这般结局,陕西贼李自成陷京师,张献忠占巴蜀。”
“臣一路南下,在北方只见千村凋敝,百姓流离失所,更甚者有卖儿鬻女,易子而食!匪寇横行于道!有还勉强完整的村落,却被官府继续盘剥,搜刮无度。而流贼一句闯王来了不纳粮,自然使得百姓跟随。”
“因而,在臣看来,如今大明当首在争取民心,安抚黎庶!
昔日唐太宗有言,君为舟,民为水,水可载舟亦可覆舟;如今之大明当免北方之赋税三四年,南方赋税亦不加征,毋使南北民心皆失。
同时招募流民,鼓励开荒垦野,毋使其为盗或从贼,天下之乱便自可解。”
朱由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