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蝴蝶既然已决定要将李屠夫抓捕归案,赵一钱和孙二丫想了想那二十七人的家人朋友,便也没有再劝。
吃罢晚饭,青丘太子拖着赵一钱出门遛弯消食,孙二丫边和肖蝴蝶一起坐着聊天。
“小蝴蝶,你将李……那个坏蛋送到衙门后,还会来找我玩儿吗?”一想到要跟肖蝴蝶离别,孙二丫十分不舍。
肖蝴蝶笑道:“来啊,我喜欢这里,这喜欢你家的气氛,在这里待着我很开心。”
孙二丫闻言,离别的伤感总算是淡了许多。
肖蝴蝶忽然又扭捏起来,半晌才低声问道:“这镇子上是不是有一位非常非常好看的公子?”
孙二丫道:“没有呀,怎么那也是个杀人犯?”
肖蝴蝶忙摆手道:“不不不,我只是随口问问。”
孙二丫在心里琢磨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你说的是不是一个穿着红衣裳的,头发又黑又长的公子?”
肖蝴蝶又羞有喜:“你也见过那个人?”
孙二丫歪着头道:“他不是小蝴蝶你的恋人吗?今天早上你们在隔壁院子的树下面亲嘴,我和夫君都看到了。”
肖蝴蝶脸红的像是要滴出血来,“你们、你们、你们怎么能这样……”
既然赵氏夫妇都见到了那个男子,就说明那不是她的一场春梦,那个人是真实存在的,那个绵长芬芳的吻也是真实存在的,还有她的怦然心动,都是真实存在的。
可是为什么自己会昏睡过去,为什么那人就无影无踪了呢?
她红着脸问肖蝴蝶那人去哪儿了,孙二丫反倒诧异道:“你都不知道我们又怎么会知道呢,等我么过去的时候那个漂亮公子已经走了,就太子那个毛孩子反倒还在那。”
肖蝴蝶道:“青丘太子怎么会在那里?”
孙二丫道:“你不知道吗?那个公子是青丘太子的哥哥,也是妖怪来的,我夫君亲口对我说的。”
肖蝴蝶听后若有所思,原来那人是妖,难怪那么好看,又有那么美好的能力,想来是他是来看他弟弟的吧,难怪他们俩都喜欢自称“本大爷”,她先前还觉得奇怪,原来竟是兄弟。
夜深了,遛弯的人已回家,肖蝴蝶明日还要公干,也需早睡,便跟孙二丫告辞离开。
她出门时,正好与遛弯归来的赵一钱和青丘太子打了个照面。
肖蝴蝶想到明日走了也不知什么时候再回来,什么时候还能再遇到那个轻薄了她的公子,便厚着脸叫住青丘太子,小声问道:“请问你,嗯……你的兄长到哪儿去了?我要去哪里才能找到他?”
青丘太子一愣,“兄长?本大爷不记得见过哪位兄长。”
赵一钱却在一旁听明白了,感叹二丫真是给这对苦命鸳鸯平添障碍,便道:“肖姑娘问太子的兄长作甚?”
肖蝴蝶想到早上的情景这个赵一钱也都看到了,不由又红透了脸,羞得再也问不下去,胡乱敷衍了几句便落荒而逃。
青丘太子见她如此仓惶不由纳闷,问赵一钱:“她这是怎么了?”
赵一钱意味深长地看了青丘太子一眼,长叹道:“你啊……唉,真可怜。”
青丘太子被叹了个莫名其妙,稀里糊涂去睡了。
赵氏夫妻又在睡前谈论了几句李屠夫的事,二人唏嘘了一番,感叹又要去哪里再找一个手艺这样好的屠夫,便撂下不提了。
一夜无梦。
九月初八,阴,忌公干,宜相见。
肖蝴蝶是个兢兢业业的好公务员,她一早便起来了,晨练一番后,早饭也顾不上吃,便去了城东拿人。
赵氏夫妻唯恐肖蝴蝶此番公干出什么意外,便拉着青丘太子一起尾随而去,想着若是遇到什么紧急情况,他们也好凭着人多力量大给肖蝴蝶助阵。
到了李家,李屠夫像是早已预料到肖蝴蝶回来似的,已经将自己用绳索缚住,平静地坐在家中等候了。
肖蝴蝶也大感意外,只不过李屠夫手中牵连人命中多,而她也有对法理道义的坚持,便也不徇私,仔仔细细检查了缚在李屠夫身上的绳索,拉着他向镇外走去。
路过赵一钱身边时,李屠夫突然叹道:“可惜了,没能再多杀一头猪。”
赵一钱几乎要为李屠夫的敬业精神鼓掌。
一行人走至镇外,孙二丫一遍遍地提醒肖蝴蝶千万要记得回来找她玩儿,肖蝴蝶也笑着满口答应了。
赵一钱在一旁看着,心里十分怅然,他心里明白,肖蝴蝶和李屠夫只要出了镇子,十有八九就不会回来了。
因为这镇子上空的结界,肖蝴蝶就算有心,恐怕也找不到来时的路了。
肖蝴蝶又红着脸跟赵一钱和青丘太子道了别,再三对尾随来看热闹的老范等人道了歉,便拽着李屠夫身上的绳索向外走去。
看热闹的人都三三两两回去了,赵氏夫妻和青丘太子仍留在原地,目送着肖蝴蝶和李屠夫离开。
也幸亏他们没走,这才见到了那惊天动地的一幕。
肖、李二人即将踏出结界之时,本就阴沉的天忽然变得愈发暗沉,赵一钱和青丘太子心中均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那二人踏过结界所在时,预想中的安然消失在空气中的情景并没有发生,而是漫天闪过密集的雷光。
原本透明的结界忽然变得真实可见,整个结界就好似被厚厚的乌云裹住,尤其是肖蝴蝶和李屠夫穿过的地方,仿佛是一只巨兽的大嘴,扭曲喘息着,上面滚过一条条几乎要通天的龙卷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