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这教沈虽白武艺,若是泄露出去,沈遇岂会视若无睹,这不坏事儿嘛。她惦念着那三年的奖励,到手的机会哪有随手放了的道理?
这位仁兄显然有些措手不及,但她也慌啊,这一慌,手底下就不知轻重了,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被打成这样了——就这么放走,她估摸着这小子转头就能找一帮师兄师弟过来找场子,于是乎,她只好找了条绳子,把他捆起来了。
捆起来又怕他嚷嚷,随手抓了把花生酥,先行堵住了他的嘴。
得,这回终于老实了。
收拾了人家的师弟,她正苦思冥想该如何把事儿神不知鬼不觉地揭过去,巧不巧沈虽白就在此时回来了,吓得她霍地就站起来了。
一步乱,之后就跟脱了缰的野马似的一发不可收拾,沈虽白看见被捆在椅子上的师弟的那一刻,她就知道,便是长了十张嘴,都说不清了。
沈虽白走上前,给韩清解开绳子,这绳子捆得颇为结实,他解开尚有些费劲儿,更不必说韩清被捆了这么久,胳膊腿儿发麻了。
韩清吐出嘴里的花生酥,抬头便瞧见“罪魁祸首”,要不是沈虽白拦着,他非抄家伙先冲上去打了再说!
“别挣扎了,你又打不过我。”顾如许实话实说地摊了摊手。
“你!……”韩清气得脸发紫,指着她的鼻子嚷,“大师兄!她不就是黎州那个怪人么,怎么会在这!”
“……一言难尽,她并非恶人。”沈虽白唯有如此替她打圆场。
“并非恶人?——”韩清指着自己的脸同他诉苦,“我还什么都没说呢,她方才二话不说就冲上来了,专打脸啊大师兄!你看看我着脸给她揍得,这还能出去见人吗?”
沈虽白仔细瞧了瞧,眼角脸颊,都肿起来了,下手的确忒狠,没半月功夫想必是难以见人了。
“你你你打不过我就知道告状!”顾如许不乐意了,诚然是她先动的手,但这事儿错也不全在她啊,万一这小子把她的行踪泄露出去,可怎么是好?俗话说得好——先下手为强,便是在剑宗的地盘儿上,她也不能吃亏啊!
“就许你打我,还不许我说了?!”韩清摸了摸被一拳抡破皮的嘴角,悻悻地瞪了她一眼。
“可还有伤着哪儿?”沈虽白问。
韩清也没客气,撩起袖子给他看胳膊:“这,这,还有这,全是她打的!大师兄你可得说句公道话,这姑娘压根就不晓得何为手下留情,何为适可而止!”
闻言,顾如许上前一步:“你告起状来怎么这么顺溜啊,七尺男儿这么小心眼儿也不害臊!”
“我都被你打成这样了,怎么还是我小心眼儿?你这女子忒不讲理!”韩清憋了一肚子火。
“跟女子讲理,你也是个人才。”她呵了一声。
“不可理喻!”
“行了行了……”眼下的状况,令沈虽白有些头疼,去里屋取了一瓶药给了韩清,“这药你拿着,今日便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回罢。”
他送他出去。
韩清绷着脸:“可我这一脸的伤……”
“旁人问起,说是你我切磋武艺时不慎所致。”他揉了揉眉心,叹息着嘱咐,“至于这女子……你就当没见过吧,不要外传。”
闻言,韩清狐疑地皱着眉上下打量了他一通,似乎有些难以置信:“……大师兄,你该不会真的金屋藏娇吧?”
“休要胡言。”沈虽白打断了这荒唐的想法,“她来此处寻我是有正事做的,今日她同你动手,确实有些冲动了,若你心中不快,我便替她向你赔个不是,但姑娘家清清白白,可不能因一时气愤,误了人家名声。”
韩清撇撇嘴:“她打的人,何须大师兄来赔不是……师兄不愿此事外传,我不说便是,但还是劝师兄一句,这女子来路不明,行事又颇为乖张,师兄可得小心些,别着了她的道儿。”
沈虽白晓得这一时半会儿,也解释不清,只得先应了声:“好,我会小心些的。”
“如此,这便告辞了。”韩清作了一揖,拿着药离开了一朝风涟,临走还不忘狠狠剜上一眼站在窗下偷偷观望的女子。
“你这师弟忒小家子气……”沈虽白刚踏进屋,便见顾如许瘪着嘴,不大高兴地嘀咕。
他无奈地笑笑:“你将他的脸打成那样,他又不晓得你是何人,难免多疑些。”
“我这不是担心他出去瞎说么……”她觉得这回有些理亏,但气还得壮。
“放心吧,韩清不是这种人,气归气,但既然答应了我,便不会同别人提及你。”他将食盒放在桌上,“先吃饭吧,要学武,也得先填饱肚子不是。”
他微微一笑,方才争得面红耳赤的气氛瞬间缓了下来,他将菜肴摆开,给她布好碗筷,冲她招了招手,此时此刻,竟让人凭白生出一种家常的温馨来。
她那点反派boss的骨气,就此彻底散了个干净,三两步走到桌边坐下,低着头扒拉饭。
沈虽白夹了块肉搁在她碗里,好些天没好好吃顿饭的她这会儿,还真有些说不出的动容。
果然人饿了,就容易神志不清。
“下回有人闯进来,先不动手好吗?”他温声问。
“……噢。”她点点头,把肉塞进嘴里。
“若是有人为难你,便来告诉我,在犀渠山庄中,我尚能护得住你,不必担心。”他将一块鱼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