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主,先进去吧,雨下大了。”卫岑道。
顾如许使了个眼色,季望舒便收了夺魂弦,众人卸了车,走进阎罗殿。
“去备些热水和干净衣裳给他俩收拾收拾。”她吩咐道。
季望舒唤了两个弟子来,说了几句,便有人上前将兰舟和沈虽白一南一北地招呼走了。
顾如许这才松了口气,将伞交给身边的弟子,掸了掸衣摆处的雨水。
“这两个冤家,日后还是少碰面。”
再来几回,她可折腾不起。
“阿舒,卫岑,你二人可有听说过他们之间因何结怨?”她好奇地问。
卫岑比她还摸不着头脑,季望舒想了想,也没个头绪。
“连此生阁都没线索?”顾如许不免诧异。
“兰公子是此生阁的主事,故而阁中并不收录公子的事,也不曾听说沈少侠与公子之间有过往来。”季望舒也纳闷呢,这俩怎么就能僵到这个份上。
“沈虽白好像也不清楚……”那就只有兰舟自己晓得了。她沉思片刻,点了点头,“将他俩隔开,尽快让沈虽白他们下山,别节外生枝了。”
“是。”
“南院那边如何了?”
“林护法在那看着,兰公子并未为难那二人,看了一眼便走了。”卫岑答道。
顾如许皱了皱眉:“……就这样?”
“公子还吩咐暗阁弟子看住他们,不许他们踏出院子。”
“嘶……怪了。”她还以为那兰舟会气她瞒着他,转而将怒气发泄到岳将影和岳溪明身上,他居然手下留情了。
这小子的性子可真摸不准。
“不必盯得太紧了,他们也翻不出什么浪来。”她若有所思道。
“您不去看一眼吗?”
她顿了顿:“不去了,雨停了就让他们下山吧。”
看这几眼又如何,半干不尬的。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还得想想那间灵堂里藏着什么端倪,兰舟既然如此反应,想必是个要紧的地方。
无论是对于他,还是对于顾如许。
“是。”卫岑应道,忽然瞧见她额头上的伤,“教主,您这额头……”
“山路不好走,磕了一下。”她道。
“属下方才瞧见沈虽白额上也有一处伤。”
“嗯。”她有些心虚,“一起磕的。”
“他倒是比教主您伤得重些。”
沈虽白额上的伤,这会儿都有些淤青了。
她尴尬地清了清嗓子:“……大概是本座头比较铁吧。”
马车中的场景一闪而过,她更心虚了。
卫岑想了半天也没想到该如何接教主的茬,看了看季望舒,发现她一脸作壁上观的悠哉样儿。
顾如许转身走远了,卫岑面露迟疑。
“教主怎么了?”
季望舒憋着笑,拍了拍他的肩,语重心长道:“卫护法啊,少问几句,多看看,兴许你就明白了。”
卫岑有些摸不着头脑。
她望着教主渐行渐远的背影,兴致勃勃地扬了扬眉:“这雨一会儿就该停了,沈少侠一行也该下山去了,不如你我打个赌吧。”
她眼中闪过的意味深长令卫岑背后一凉。
“……你想赌什么?”
……
与此同时,南院中,岳将影和岳溪明在一群暗阁弟子的监视下,焦急地等着。
哦,称得上着急的只有岳将影一人。
“哥,你转悠什么呢,我眼都花了。”岳溪明端着茶,无奈地望着自家哥哥从门前转到窗下,又从窗下转回门前,已经一炷香功夫了,还没见消停。
岳将影白了她一眼:“不知下落的可是你未来的夫君,你倒是还有闲情在这喝茶?”
闻言,岳溪明笑了笑:“那小大夫不是说了嘛,沈哥哥与顾教主出门去了,哪有‘下落不明’?”
两个时辰前,她总算见着了沈虽白的情敌,那个唤作兰舟的小子,他怒气冲冲地赶过来,又阴沉着脸离开,虽未对他们发难,但瞧着就不是什么善茬。
至少在她看来,这小子若是狠起来,沈虽白多半不是对手。
不过顾教主既然肯带着沈虽白出门,这倒是令她颇感意外,七年的大师兄没白当啊,就是不晓得那个沈木头能不能抓点紧了。
“他跟顾如许出去,这么半天了,连个人影都没见着,昨晚还彻夜不归!……妹妹啊,你就不担心?”岳将影一脸狐疑。
“我担心有什么用,我又出不去。”她摊了摊。
“万一顾如许对他有所企图呢!”
“顾教主对沈哥哥有企图?”她眼底一亮,就沈虽白这棵千年铁树,认死理又爱钻牛角尖,说实话她巴不得顾教主心里对沈虽白这二愣子有点小九九呢!但面上还是得装上一装的,“顾教主是沈哥哥的师妹,总不会害他的。”
“都捅了一剑了,还指望她记着往日的同门情谊?”岳将影嗤了一声。
岳溪明好笑地看了他一眼:“与其担心沈哥哥被顾教主欺负,哥哥你还是先担心一下自己的亲事吧,季姑娘武功高强,可不比楚京那些娇生惯养的大家闺秀,你这都提了三回亲了,八字还没一撇,回头爹爹又得训你。”
闻言,岳将影一肚子火泄了个干净,无奈地挠了挠头:“我,我总不能捆着人家上花轿吧……”
“你也捆不了。”她忍着笑,“季姑娘的夺魂弦,转眼就能把你吊树上。”
“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