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本将军麾下裨将陈斌见过将军!”陈斌不知道军长是个什么官儿,总之叫将军是不会错的。
“看你也是个有能力的,奈何当了降卒!”许原没有下马,眼中带着不屑。
陈斌咬着牙,大声道:“末将投降,也不是甘心情愿的,不过上峰有令,不敢有违罢了,许将军也不必埋汰人,我陈斌却也手刃过十数个东胡人,不过上头不争气,我们能怎样,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上头无能,将军却来责怪我们这些底下人么?都是一条汉子,哪个想当个人人瞧不起的降人!”
“大胆!”公孙义纵马上前,挥鞭便欲击下去,“竟敢顶撞许军长。”
“罢了!”许原厉声喝止,看着陈斌的眼睛,却是带了笑意“倒也是个胆大的,你说你也杀过东胡人?”
“当然,我是熊本将军麾下裨将,一路从辽西打过来,一直都是先锋,尸山血海中拼杀出来的。”
“那如果再给你一个机会,你还会去杀东胡人么?”
“当然,为什么不杀,我麾下一千弟兄,只剩下百余人,此仇焉能不报!”陈斌大声道。
许原大笑,“好,我给你这个机会。洛雷,将那些杂种都给我拖了上来。”
“好嘞!”后头的洛雷大声应着,将几十个东胡战俘尽数拖到了坡上,按着跪倒在地。
陈斌看着这些战俘,不明所以,不知道许原想干什么。许原却是直接抽出了自己的佩刀,振腕一掷,刀嗖的一声,插在了陈斌身前。
“去,杀一个东胡人与我瞧瞧!”许原看着陈斌,“证明给我看。”
“他们?”陈斌指着那些被按在地上,满脸恐惧的东胡人,这些人,与他都是面熟的,作为这二千燕军战俘的燕方管理者,陈斌是唯一一个有资格与东胡人打交道的人。
“对,就是他们!”许原玩味地看着陈斌,“杀一个给我看看,用敌人的鲜血来证明你自己的确曾是一个勇士,如果是勇士,我们征东军从不吝啬。”
陈斌听出了许原话里头那隐约的招揽意思,他本身就是一个聪明人,要不然虽有勇力,也不可能从一介小兵,爬到裨将的位置,虽然这已是他进步的极限了,但于绝大多数的寒门子弟来说,他仍然是一个成功者。
征东军血洗了这里,五百东乌苏骑兵,将不会有一个生还者,这便也绝了自己这些人的后路,即便征东军愿意放他们回去,等待他们的也将是东胡人凌厉的报复,虽然东胡人答应要放他们回去,但也是有前提条件的。
也许,去征东军亦是一条出路。他低头,看着面前的刀,没有多少犹豫,伸出手去,拔出了那一柄寒光闪闪的利刃,大踏步向前走去。
他站在一个东胡人面前,那人仰起脸,看着他的眼中露出乞求的神色,这张脸很熟,陈斌记得,自己甚至还和他在一张桌上喝过酒,年纪并不大,最多只有十八九岁,平素对他,也还算和颜悦色,对这些燕军战俘也不像其它东胡人那样如看牲口一般。
他闭上了眼睛,在心里说了一声对不起,猛地扬起刀来,寒光一闪,一股温热扑在脸上,旋即血腥气冲来,有东西流进了嘴里,竟然带着丝丝甜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