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这也不过是周心淼用来钓鱼的一句话罢了。
上次周心淼让秦黛心帮她对付齐宝婵时,就以为秦黛心本性贪婪,是个假道士。所以想当然,她会认为秦黛心人性本恶,难以拒绝巨大的诱 惑。自古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周心淼想用巨大利益说服她,也算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了。
秦黛心淡然一笑,“夫人的意思,小道不太懂。”
“道长是聪明人,何必装糊涂呢!”周心淼微微抬头,看了香梦一眼。
香梦心领神会,屈膝下去了。
帐内只留周心淼和秦黛心二人。
“道长,我是诚心相邀的。草原正是多事之秋,达达尔本就赢弱,恐怕经不起这翻折腾,本夫人希望像道长这样的能人异士,都能来到达达尔,把这里壮大起来。”
秦黛心沉思,片刻后才开口,“夫人也说达达尔赢弱,本就不堪一击之部落,如何能参与大事?”
她的口气十分郑重,让人产生一种十分微妙的错觉,仿佛她在思量着什么,在考虑着什么一般。
周心淼就产生了这种错觉。
她只道:“道长,达达尔虽然弱,可正因为这样,它或许能在这次浩劫中保住元气。你想想,像大汗,多困铎那样的强者,会把主意打到达达尔这小部落的头上吗?他们双方激战起来,那就是一场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事儿,他们恐怕是自顾不暇了,怎么可能还会把主意打到咱们头上来呢!”
这绝对是安抚之言,先哄骗你留下来,日后再怎么样,你就身不由己了。
秦黛心笑笑,微微调整了一下坐姿,这才道:“夫人说得。也不是一点道理没有。只是……”她抬头若有所思的望着周心淼,“达达尔有什么值得旁人觊觎的,这个,不用我提醒夫人吧!”
周心淼心中一紧。知道她说得是铁矿的事儿,这事儿至关重要,也瞒不住许多时候,她这么想,确实也是合情合理之事。
“不错。你说得对。”周心淼同样用若有所思的目光看着秦黛心,眉头似乎微蹙。
“达达尔确实有让人眼红的东西,只不过,暂时他们谁也没有工夫来打它的主意。”周心淼只道:“哈尔汗与王庭之间的大战一触即发,尼窝格,后其雅这些人难道只会看着?除了关战以外,只怕他们的心里也有些想法吧!这些部落实力都在中上,虽不如哈尔汗,却比达达尔强过太多了,他们或是被拉笼。或是被打压,或是去投靠,难道只会在哈尔汗和王庭之间的较量有定论的时候才出手吗?你要知道这世上最难猜测的便是人心了,谁知道谁会投靠谁,偏帮谁呢!”
言下之意是向她透露哈尔汗和尼窝格已经成了联盟,而整个瓦那除了格日桑耶以外,旁人根本不知道达达尔有铁矿一事,既然都不知道铁矿的存在,那么相争一说自然也不成立。
秦黛心没否认,干脆的道:“夫人分析得有理。小道佩服,只是,您别忘了,二王子阿合托耶。似乎已经嗅到铁矿的气味儿了。”
阿合托耶可是派人来达达尔找过茬儿的,要说他没发现什么,秦黛心是不信的。
周心淼听了这话,眼中精光一闪,只道:“本夫人还以为道长是世外高人,不屑理会这些凡间俗事。却不想道长胸中颇有沟壑,什么都一清二楚啊!”
秦黛心欠了欠身,“夫人过奖了。”
周心淼微哼一声,才扬声道:“既道长有一副七巧玲珑般的心肝,那我也就明人不说暗话了。”她看了帐外一眼,才低着声音道:“这些年来,大汗已经尽失人心,整个草原都他他失望的很。他若败了,对咱们有利无弊。”
秦黛心微微眯了眯眼睛,难道说曼格台先前去哈尔汗,与那多困铎竟达成了什么协议不成?
她不动声色道:“夫人的意思,是赌哈尔汗会赢?”
周心淼摇了摇头,脸上颇有几分得意之色,仿佛秦黛心没有猜到她的意思,有点愚不可及。
“那……”
周心淼低声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谁是鹬?谁又是蚌?
“夫人的意思,是想让他们两败俱伤?”周心淼想做那个得利的渔翁,真是好大的口气,谁给她的信心,难道是曼格台吗?
周心淼笑着点头,没有说话。
秦黛心想了想,才又道:“夫人恕我直言,大汗这些年虽然失了民心,可是谁也不能否认他是帅才,小道在草原待的时间不长,可是耳朵里却灌满了大汗的各种事迹。王庭用心经营这么多年,难道就这么不堪一击?还有哈尔汗,它是各部落里实力最强悍的,多困铎这个人,小道也有耳闻,听起来倒也不是个无能之辈。这样的两个统帅,这样的两种势力,真刀真枪的拼起来,未必就能两败俱伤。”
周心淼不由得笑出声来,“道长这话岂不是自相矛盾?一边说两方实力相当,一边又说不能够两败俱伤。要知道二虎相争,未必只有一伤。”
话里有话。
秦黛心微微思忖,片刻后才道:“那依夫人的意思,二者间谁的实力更强一些呢?”
“不必猜,自是大汗的精兵强将更多一些,胜算也更大。”
“既是如此,那么夫人又有何把握在大汗取胜后,保住达达尔呢?哦,小道说错了,达达尔本就是附属大汗的,或者,小道该问,您有何把握能取而代之呢?”最后几个字,秦黛心把声音压得极低。
周心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