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俏得知秦黛心身上不大好,心里急得不行,当下脱口而出质问道:“可是凉着了,还是摔着了?你们是怎么侍候的,竟这般不小心?”语气竟是又急又恼,比往常犀利了不止一分。
屋里的苏氏听了这尖锐的质问,都忍不住微微的皱起了眉,直到:“谁在外头?”
如意觉得苏氏这一声呵护仿佛天籁一般,她连忙对芳俏道了一声:“好姐姐,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是不小心着了凉罢了,有劳你惦记,我进去回夫人话去了。”说完连忙掀了帘子进去。
芳俏愣了一下,望着如意的背景忿恨起来,心想谁惦记她啊,若不是怕楚大爷问起来不好交待,自己才不会问呢,巴不她就此病死了,方才解恨呢!不过想归想,她心里却是安定不少,若真得了什么不好的急病,只怕楚大爷的事情就要耽误了。
就在芳俏胡思乱想的时候,如意已经进屋里给苏氏和秦子赢问了安。
“夫人,三小姐身体不适,今天就不能过来给您请安了,三小姐怕您惦记,特意差奴婢来向您说一声。”
苏氏微惊,自从自己成了正室以来,秦黛心风雨无阻的来她屋里请安,从没有耽误过,今天竟病到不能来请安的地步,可见是病得不轻。
秦子赢一旁默默听着,表情无异。
苏氏道:“怎么突然病了,是什么病,请大夫了没有?”
如意瞥了一眼秦子赢。红着脸道:“不过是着了凉,并没有什么大碍。”
苏氏皱了皱眉,“是不是夜里没关窗户?发热没有?”
如意暗想,总不好当着秦子赢的面前说小姐是小日子来了腹疼吧?
“回夫人,小姐昨天上街贪凉吃了冰,回来后身上就有些不爽利,奴婢已经给小姐备下了姜丝红糖水,又准备了补血养血的补品。小姐用了以后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只是筋骨还有些乏累,因此不能前来请安。”
话说得这样明白,苏氏怎么可能听不懂。
“这样我就放心了,你们且小心侍候着,千万不可让小姐再贪凉了。”当着儿子的面,她也不好再多嘱咐。还好这如意也是个伶俐的,知道怎么照顾人,当初阿离爱罚离府,去那偏僻的庄子上待了小半年,也是多亏了这丫头的照顾,才逐渐恢复了起来。
在苏氏眼里,如意是跟着主子受过难的下人。论情分,论地位都无可取代。
芳俏隔着纱帘子远远的听了一回,知道秦黛心无事,不过是小日子里受了凉,便放下了一颗悬着的心,暗暗嘀咕道:还是当主子娇贵,当奴才的,有几个没在小日子里受过凉的?就是自己这个大丫头,别说什么日子,还不得汤啊水的侍候着苏氏吗?
人啊。无论什么时候还得是当主子,若是没有那命,拼了命也得给自己挣出一个名分来。
芳俏紧紧的攥着双手,又支着耳朵听了一会儿。
屋里又传来如意的答话声,“是,夫人放心,奴婢会小心侍候,定不会让小姐任性贪凉了。”
苏氏满意的点了点头。又道:“三小姐那里若缺什么,你尽管开口就是。”
如意笑了笑,“是夫人。”
芳俏听到这儿,便直起身子。假装不在意的回到廊下去了,果然没过多久,如意便出来了。她上前关争道:“妹妹,方才是我心急了,夫人没有怪罪于你吧?”…
如意摇头,脸上挂着笑,神情信旧,未见半点疏离,“怎么会,夫人一向宽宏,断不会为了这点小事发火。”
芳俏一笑,“我也是心急,担心夫人知道三小姐病了,会跟着着急上火,如今知道三小姐没事,我也放心了。”
如意暗恨一声,面上不动声色的道:“多谢姐姐惦记,小姐身边离不开人,我还是先回去了。”
芳俏“唉”了一声,看着如意离开了院子。
就在这时,帘子一挑,却是秦子赢走了出来,芳俏连忙施礼,头也没敢抬一下,不知道怎么的,她总觉得大少爷看她的目光又狠又毒,和平日里待人的谦逊完全不同。
芳俏只觉得眼前一花,脚步声渐远。
她直起身子,看到一个翩然的背影,芳俏叹了一声,又朝上房看了一眼,这才回自己屋子里去了。
再说如意回了畅晓园,把自己回苏氏的话一字不差的学给秦黛心听。
秦黛心听了,半晌没说话,过了好一会儿,才道:“大哥当时在,有什么反应?”
如意一愣,大少爷能有什么反应?她仔细回想了一下,才道:“奴婢没注意,不过大少爷是外男,姑娘家的事情自然是过耳不入,能有什么反应?”
秦黛心没说话,半天才道:“你下去吧。”
如意不明白为什么小姐是这个态度,好像很失望,好像很伤心,但好像这些情绪都不是冲着自己来的。
她不敢多想,转身退了出去。
秦黛心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杜绝风。”娇唇轻启,吐出一个男人的名字。
片刻之间,房上溜下来一道人影,落地后即刻隐入家什衣柜后头,仿佛从没出现一般。
慕容景送给秦黛心的贴身暗卫,被罚清理马粪,炎黄天字号暗卫营头号高手杜绝风。
“我大哥怕是要出去了,你跟着他,看看他去了哪儿,见了谁。”
屋子里没人有回答,只有一道残影飞掠而去,让人看不真切,仿佛眼花了一般。
秦黛心又静了一会儿心,这才冲着外头喊了一声:“玲子。”
玲子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