棒子三离开了码头,很快回到了属于自己的一亩三分地。
渭州是一个极大的州府,城内规划的非常齐整,古代的州府划分都差不多,大多是东贵西贱,身势显赫的贵人富人一般来说都在繁华的东城居住,而西边则是平民扎堆的地方。
渭州也不能免俗。
棒子三的势力范围,恰恰就在城西。他是孤儿出身,还未出世,就死了老子,他娘顶着压力把他生下来,含辛茹苦的拉扯着他,他爷爷奶奶骂他娘是个克夫的,骂他是个不详人,愣把他们娘两个赶出了家门。他娘被夫家休了,又没脸回娘家去,不得已只得带着他四处讨活,娘两个租房子,靠给人家洗衣服过活。可寡妇门前事非多,他娘独自一人抚养他已经不容易了,偏市井里人言可畏,那些三姑六婆常常指着他娘说三道四,本就衣食拮据的娘亲每天都以泪洗面,那些谣言就像一根毒刺一样深深的扎进娘的心里。他长到六岁上,他娘终于因为吃不好,长期操劳过度,精神恍惚而病倒了,这一病,就再也没有起来过。
要说这棒子三儿命也是苦的,自小没见过亲爹的面,娘又给活活累死了,他爷爷奶奶根本不认他这个孙子,对外还说他是个克夫克母的不详人,他姥爷姥姥没得早,几个舅舅见他如同见到瘟神似的,避之唯恐不及,哪里还会照拂他一二?
就这样,棒子三儿这个可怜的娃,六岁上开始就要饭过活,被大人们欺负,暴打,被野狗追着咬,大冬天里差点被冻死,还是一个老乞丐看不下去了,把他捡了回去。虽然这个乞丐对他也不好。自己不但要给他端茶倒水,洗脚,倒夜壶,还常常要忍受他的拳打脚踢。可即使这样。棒三儿也觉得自己好日子来了!老乞丐会功夫,自己就明着暗着的偷学,老乞丐见多识广,对人对事很有一套,棒三在一旁暗暗看着,把那老乞丐的阴狠狡诈,自私毒辣学了个十成十!
受人欺凌的孩子一旦成长起来,心就会变成一块石头。
棒子三儿在老乞丐那待了小十年,把他的一身本事偷学了个干干净净,随后在一个风雨之夜把那身体一天不如一天的老乞丐给结果了。
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
他棒子三儿自小受人冷眼,在指责,冷眼,嘲笑中活着,性格早就已经变得狭隘了。有仇必报,更不能容人,所以他这辈子做不成君子,只能做枭雄。
棒子三儿自那时起,便揣着一颗如同石头一般的心,面对世人。他成了混混,不但拳头硬。心手手辣,更重要的是棒子三很会看人。
老乞丐一生什么都经历过,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能惹他门清,棒子三尽得他的真传,该当大爷的时候。他腰弯也不会弯一下,该装孙子的时候,他连站都不会站着,正因为这份能屈能伸,这份隐忍。才让棒子三儿有了今天的地位。
渭州城里枭雄不少,文武皆有,可谓是藏龙卧虎,既有像邵谦文那样的世家大族的官勋后代,也有像李泗水那样的大族旁支。像棒子三儿这样,没有根基,赤手空拳打来天下的,还真不多见。
虽然,他现在只能在城西站住脚,虽然现在他手底下只管二三十号人,两条街,只有两家铺子,可棒子三儿相信,不久的将来,他一定可以拿到更多,拥有的更多。…
他现在已经搭上了李泗水,只要在他面前装足孙子,够听话,他相信自己绝对会有出人头地的一天。
也许在李泗水和邵谦文眼里,他什么也不是,可是总有一天,他棒子三儿,一定会把那些看不起他的人都踩在脚底下!
李泗水,不过是个小娘养的,私生子,算什么东西。
棒子三儿暗暗啐了一口,眼中凶光一闪。
相由心生,棒子三儿的五官本来长得还算不错,可因为他总是弄那些邪门歪道的事儿,现在长相也变得越来越猥琐了。
棒子三儿喝了一口茶,把手底下的一个还算机灵的喽啰喊了过来,在他耳边嘀嘀咕咕了一阵,随后才问道:“听懂了没?”
那小喽啰连声道:“三爷放心,小的一准给您打听明白了,若有一条差的,您老把我的耳朵切下来煨了。”
“行了,我要你那破耳朵干啥,把事儿办好了,爷自然有赏。”棒子三儿神秘一笑,直道:“你看中那小英蕊可有些时候了吧?事情办得漂亮,爷就让你睡了她。”
那喽啰听了这话,双眼淫 光大放,嘴里生津,差点淌下来!
“爷,真的?”他小心的问了一句,生怕棒子三儿不高兴。
那英蕊可是青楼里数得着的姑娘,虽然不是头牌,可也相差不远了,那腰身细得不盈一握,胸前的大 奶 子比哺乳的妇人都大,两只眼睛像是会勾魂儿似的,只要让她瞧上一眼,自己的身子顿时就酥了半边,裤裆里的家伙什儿也不安分了。
棒子三儿伸手使劲拍了他脑袋一下,只道:“瞧你那点出息,爷说过的话,什么时候不算数过。”
那小子得着了甜头,心里冒着泡的高兴,连忙道:“我这就去,三爷在家等着我的信儿吧!”
说完急匆匆的下楼去了。
棒子三儿唇边挂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双眼中的神色忽明忽暗,他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好半晌才回过神来,扯着嗓子喊了一句:“胖子。”
没动静。
棒子三儿暗恨,心想这货指不定又去钻女人的被窝了。
他起身来到门前,打开门。
喧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