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一大群十几岁的少年站在烈阳底下,看起来颇有萧寒当初上高中军训时候的模样。
只不过,萧寒当初还有教官在一边看着。
而面前,负责引领这些娃的夫子和管事只是扔下一句“你们在这等着”的话,便都跑了没影了。
另一边,那些小孩子的测试进度很快。
一批一批的被带去到教室,又一批一批的出来,不管脸上是喜色还是沮丧,总归是有了结果。
但是到了这边,除了一开始进去的几个外,就再没见人出来来喊那些少年。
他们仿佛被遗忘了一般,就这样站在那里,对着前面的教室望眼欲穿!
“殷兄,为什么单独对这些少年用这种方法?书院不应该更看中那些没有被培养过的小孩子么?”
萧寒看着面前大小孩子截然不同的两种处理方式,在心中越发的感觉不解。
他怎么感觉这场考试的重心,是放在了那些少年的身上,而不是一开始说好的小孩子上。
不过,殷灿听了萧寒的话却笑了,看着那些烈日下的身影,慢慢开口说道:“你说的没错,书院确实更看重那些小一点的孩子。
不过,因为年龄原因,他们的灵智,性格都没有完全成型,有很大的塑造空间,所以我们只要简单的分出愚钝与聪慧者就好。
但是那些少年则不同,他们其中很多人已经接受了教育,即使那些没有接受教育的,也在生活中,自然而然的学到了自己的观点。
这样的人,如果再想来墨家进学,没有坚毅的性格和坚持,是不可能在以后做出什么成绩的。”
“所以你想先考验他们的心智?”萧寒点点头,然后又问道:”如果他们扛不住这一关,会怎样?”
“这一关都过不去?哼哼,那就还是一开始的话,书院不需要废物!”殷灿的声音很轻,不过话里的意思却很冷!
“过不了关的通通淘汰?不至于吧!即使他们心智不够坚定,在书院里多学习学习,以后能做一个好的匠师也不错。”萧寒闻言,再次皱起眉头说道。
“哼哼!”殷灿冷哼了两声,然后道:“匠师?天下匠师无数,即使是大匠也有不少,最后又能怎样?我们书院想要创出名声,怎么能依靠匠户?”
“这,这与我们一开始商议的不符啊!”
萧寒听到殷灿的话,一颗心登时就凉了下来!
当初建立理学院,他就存着借书院出去的学生,一点点拉高匠人地位的想法。
可如今看殷灿的做法,似乎依旧如那些儒家一样,千日读书,只为当官!如果这家书院是为了培养官员,那还叫什么理学院?
“怎么不符?”殷灿对萧寒的异议很是不屑:“但是想做事,就要先发声!想发声,就要在朝堂上有一席之地!这一点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才是!”
“但是理学院培养的优秀学生,也不必全部都投入到官场去吧!”萧寒试着解释:“金子去哪里都会发光的!”
不想,殷灿闻言,却是嘴角一扬,冷笑道:“哈哈,金子是在哪都会发光,但是发光又有何用?不入官场,那些发光的金子,最后不过是成为别人手中的物品罢了!哪里有自己说话的权力!如果学院的学生出来,只是为了给他人当牛做马,我宁愿一把火烧了书院!”
萧寒被殷灿反驳的脸都有些涨红,狠狠的瞪着殷灿道:“大唐不同,起码以后不同!等到盛世来临,那些有本事的人不管在哪里,都能活出自己的精彩。”
殷灿不为所动,抱着胳膊,冷笑依旧:“那也得等到以后再说!”
“你……”
看着一瞬间变得陌生的殷灿,萧寒怒了,嘴巴张了张,他想反驳,却又发现自己无法反驳。
因为殷灿没错,他也没错,错的是这个世界,这个制度罢了!
话不投机,半句都多!
彼此看不顺眼的两人都没了说话的心情,于是各自冷哼一声,转头看向院中。
刚刚,两人看似说话的时间挺长,其实时间只过了小半盏茶的时间。
但是烈阳下的那些少年,已经明显骚动起来,有几个衣着较好的,已经开始左顾右盼起来。
“王崇安,走不走!这贼人估计想晒死咱们!咱们何苦受这个罪!”人群中,一个身形消瘦的少年咬牙看向身边的胖少年,他感觉自己已经坚持不下去了,再坚持,就要被烤熟了。
在他身边,那个被叫做王崇安的少年身子足有他两个大。
像是这种体型,是最是扛不住热的,此时一颗圆圆的脑袋,就跟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汗水蛰的眼睛都快睁不开了,不过王崇安却愣是连动都不动一下。
“不走!你没看明白?这就是他们说的考验!小爷就不服气了,不就比抗晒么?来啊!”
听到王崇安倔强的话,瘦少年有些气急败坏:“王胖子,你这时候较什么劲!不就一所破书院么?咱们回去请西席先生,不比在这遭罪好?”
胖少年依旧不为所动,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前方:“哼!书院上不上都好说,哪怕过会拿到了资格,小爷朝他们吐一口口水,然后转身就走也没什么!但是想要吓退小爷,没门!”
“你……”瘦少年顿时气结,瞪着他半天说不出话。
不过,跟胖子从小玩到大,他也知道这家伙的习性,驴脾气上来,谁来都不好使!抱着少年的兄弟义气想法,他也只得打消溜走的心思,陪着继续罚站!
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