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事了!”

就在趴在城头上的人面面相觑,谁都不知道出了什么事的时候,城下却突然有人急步跑了过来,拍着大腿,朝城上的城户急切喊到“出大事了!县令大人要给流民发新城里的地块!”

“啊???”

这一句话,如同在沸油锅里倒了一瓢水,瞬间就在一众老城居民当中炸开了锅!

“给流民发地!怎么没叫咱们!”

“这是咱的宁城,怎么的,建了新城,就跟咱没关系了?”

“走!找他们去!”

人,都是自私的,尤其是小城百姓!

别看前段时间,他们对外面的流民和颜悦色,嘘寒问暖,甚至还亲自做饭送到地头。

但那是基于对方没有侵占自己利益,甚至还帮助自己创造利益的前提下,才有的事情!

现在,一听自家县令要把新城的房址发给那些流民,而且还刻意没叫自己,偷偷摸摸的进行!

在原住百姓的眼里,这不就是典型的胳膊肘,往外拐?

这真是可忍,叔不可忍!叔可忍,婶婶他也忍不了啊!

于是,在经过初期的震惊,愤怒后,也不知道谁高喊了一句“找他们去!”

无数老城居民立刻集结起来,气势汹汹的向着新城那里冲去!

新城,说是新城,其实到现在为止,也就一块围了城墙的巨大空地罢了。

并且,因为它当初是直接搭建在老城墙的缘故,所以从旧城到新城,还需要经过一道城门,也就是原先宁城的西城门。

等到浩浩荡荡的百姓大军沿着大道,冲到西城门之时,却见这里城门紧闭!几个衙役正拄着风火棍,懒洋洋的靠在城门旁边。

而在衙役的正中间,县丞大人正坐在一张胡椅上,手里握着一柄小茶壶,悠哉悠哉的吸溜着茶壶里的茶水。

“县…县丞?”

原本还怒气冲冲的城里百姓见到这幅模样,当时就萎了下去,一个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踟蹰着不敢上前。

说起来,相比于总是和和善善的县令大人,这些百姓心里面,其实更怕面前这个县丞。

无他,只因为县丞的责任,就是负责城里的刑讯治安,所以平日里衙役逮捕抓人,都是这位二把手发号施令。

这样久了,他身上自然也就有了一种煞气,百姓对他也就敬而畏之,甚至还有些在他手底下吃过亏的,在暗地里给县丞起了一个“活阎王”的诨号。

“怎么了,这么多人?”

慢悠悠的放下嘴边的茶壶,县丞眯着眼睛朝外一扫,立刻就让走在前头的一干人,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哼!”

或许是很满意自己的威慑力,县丞不等百姓回话,就先一步从胡椅上站起身来,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继续冷声说道“聚集这么多人,想干什么?你们也想造反呐?!”

“啊?县丞大人,冤枉啊!草民不敢啊!”

听到这句威胁意味极重的话,人群里几个上了岁数的人再也呆不住了,

急忙排开众人,上前一个劲的躬身抱拳道“草民们哪里敢造反,只是,只是……”

“只是听说那边的人在分房子分地,你们就忍不住了?想要去闹事?”

见几个老头子只是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县丞冷笑一声,接过话头,只是这话里的冷森意味,就算是聋子,也能感觉的出来。

“这……”

心事被人戳穿,这几个带头出来的人老脸一红,偷偷的相互看了一眼,支支吾吾的也不知道这下该说什么是好。

“这个屁!”

不料这时,表现的一直很平静的县城却突然脸色一变,然后将茶壶往地上重重一摔!

刹那间,红泥茶壶顿时被摔得粉碎!里面的茶水也随之飞溅出来,混着地上的泥土,溅到周围人的裤腿上。

“啊……”

低低的惊呼声响起,一众百姓看着那摔得粉碎的茶壶,腿肚子不由的就开始打颤!

自古民不与官斗!一应升斗小民见了官员,自觉就矮了半个头,更别说对方还是凶名在外的县丞了。

“看看你们的样子!”

就在百姓缩着脖子,寻思要不要偷摸的溜走之时,县丞大人又发话了!

只听他用恨铁不成钢的语气怒喝道“新城分地,跟你们有什么关系!是地基你们打的,还是城墙你们建的?一个个见便宜就想占,占不着就想骂`娘!

莫说新城是长安来的萧侯爷出钱出力建的,就算是咱们县令大人建的,跟你们有什么关系!人家爱给谁给谁,爱让谁住就让谁住!凭什么要迁就你们?你们算老几?!”

“我们……”

被县丞这样一通毫不客气的连喝带骂,之前觉得自家县令胳膊肘往外拐,有好处不先想着自己人的百姓也愣了。

是啊,新城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建新城的时候,自己除了看热闹,还干啥来?哦,可能有的人还去做买卖,赚一点钱来着。

可怎么它建起来后,自己就想着理所应当的应该有自己一份?县老爷又不是自己的爹,凭什么分家产给自己?

想到这,无数百姓纷纷耷拉下了脑袋,脸皮也开始发烫起来。

说白了,这些百姓也不是不讲道理的。

刚刚他们只是骤然听闻县令发地,还没自己的份,这才在心底里感觉不公平,头脑一热,过来要个说法。

现在,被县丞一盆冷水浇头上,发热的脑子早就凉下来了,认真想想这事情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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