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听了阮阮的话都不由身子一僵。
阮阮的爹?
不会吧?在这?
与众人的惊诧不同,随歌更多的是警惕。她顺着阮阮的手指方向望去,入目的是一位雍容华贵的男人,看样子不出四十岁,正是男人风头正盛之时。
季离人望着那个男人,眉头稍稍皱了皱。
随歌没错过他怪异的表情,严肃地问道:“你认识他?”
季离人点点头,说得清淡:“那是景厉王。”
景厉王……
就是那个能力出众的王爷,把临江城的案子推给随歌的那位王爷,明珠郡主的姨丈的那位王爷啊……
“确定吗?”随歌温柔地望着阮阮,不想让她感觉到她的紧张。
阮阮微微歪着头,想了一阵,咬咬指头,回答道:“阮阮不确定……”
也是,当年阮阮也才两岁多一些,纵使认得,这么几年了,印象估计已经模糊不少了。
但是……
“小孩不确定,当亲爹的,总是能认得的。”陶紫衣说这话的时候,还有有意无意地多看了随歌几眼。
女人心思总是缜密些的,她总隐隐感觉到,随歌似乎不想和那个景厉王有什么接触。
说白些,她更觉得随歌似乎有意要避开那个景厉王。
因为就在她们说完后随歌便指了个角落的位置,唤了季离人抱着阮阮过去了。
后来皇帝宣布了开席,席间介绍那四位使者,说了许多客气话,也有好几场表演。只是随歌对这类的应酬不太感兴趣,几乎全程和季离人他们躲在角落里吃吃喝喝赏赏花。
后来,随歌逮着应酬到一半的尹东升,叽叽咕咕地朝他打听起景厉王来。
“怎么忽然问起他来了?怎么你看上他了吗?”尹东升挤眉弄眼了一阵,直到手腕被随歌狠狠地压在桌上扣住,他才吃痛地收了嘴,咿咿呀呀地问道:“欸欸,我说我说,你松松手……”
尹东升嘟囔了几句后也没敢怠慢,老老实实就介绍了一下景厉王,无非就是他的功绩和地位。
随歌皱着眉,详细问道:“我想知的不是这些,我想知的事他有无子嗣?”
“子嗣?”尹东升一时猜不着随歌的目的,想了一阵才狐疑地说道:“有是有,只是,你问来作什么?你不是向来对别人家里的事不感兴趣么?”
随歌凉凉地睨了他一眼,一字一句地道:“他可能是阮阮的亲爹。”
尹东升怵在了原地。
什么鬼!
但是想了一阵,他一拍大腿,夸张地叫了出声:“也真有可能!景厉王六年前纳了个侧妃,听说是个红楼的唱戏姑娘,长得美艳,又得宠,最终如愿嫁入了皇室。两人育有一女,大约在其两岁多的时候,这侧妃和小郡主在去拜佛的路上遇上了山贼,马车侧翻掉下山崖,尸骨无存。”
随歌的脸色变了几变。
最终,她抬起头,眸色冷如水:“你可知这个侧妃的名号?她有无什么亲人?”
尹东升面有难色地望着她,摇摇头:“这个真想不起来了,本来也不是个特别有名的人物,而且已经是三四年前的事儿了。那会儿京城还轰动过一阵,只是景厉王也只是悲痛地举办了场丧礼,这事便也过了。毕竟只是个平民,估计长眠后也难以被世人记起。”
尹东升经随歌这么一说,心里也响起了警铃。
当初他怎么没想到这件事呢?不过要说老实的话,阮阮的样貌长得与景厉王虽然有一两分相像,但若丢在大街上一瞧,是怎么都看不出两人是父女的关系的。
尹东升记得清楚,当初景厉王这个侧妃的确是被传说是坠崖而死的,同车的女儿也躲不开这一难,真得忽然又说阮阮可能是景厉王的女儿呢?
“别问我,我也一头乱。”随歌有些吃痛地捏了捏自己的太阳穴。
阻止了尹东升好奇的问话后,她便随便找了张椅子坐下休息了一阵。
最近动脑过多,而且四处折腾,身体好像开始吃不消了。
就在这时,景厉王过来了,身后还跟着几个朝廷的重臣。
“瞧,这不就是我们太子殿下眼前的大红人尹大人嘛。”其中一个面生的官有些打趣地望着尹东升一边说着一边走上前来。
尹东升陪着笑作揖道:“哟,陈侍郎,许久不见许久不见,您谬赞了。”
“怎么会,我可听闻最近你的部下帮太子破了临江城的那桩大案,我说的可是事实,朝中各大臣都佩服尹大人你的眼光,都说能人手下异士多,看来这不假,您说是吧王爷?”陈侍郎一面笑着一面把脸转向了走到跟前来的景厉王。
景厉王嘴上噙着笑,浑身上下穿着一件镶金边的凤袍,怎么看怎么华贵。他开口说话时更是自带威严,隐隐还有种高高在在上的感觉:“陈侍郎说的是,本王还未感谢尹大人手下的异士,不知那位破了案的八品女捕快可就是你身旁的这位?”
尹东升瞥了随歌一眼,这才微笑着点点头,客套了几句,便做了个手势让随歌介绍自己。
随歌遥远地瞧见他们来的时候便已经站起了身来,在尹东升的耳边说了句什么,这才昂首挺胸望着景厉王。
景厉王这才算第一次正式正脸望着她。
才那么一眼,景厉王便愣了下。
而这轻微的面部表情被随歌实实在在地捕捉到了。
他果然认得自己这张脸!
不等景厉王说什么,随歌便作揖躬身,恭敬地道了句:“王爷安好,属下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