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松突然冷静了下来,他好像在考虑什么问题,许久,他才缓缓道:“这扇子本掌门见过,的确是楚留香惯用的,上面画的兰花也是楚留香最喜欢的。可是,江湖传言楚留香从不杀人,他怎么会杀死我们武当的古松道长呢?”
长松愤怒的说:“江湖中有很多人杀人根本就不需要什么理由。有人会为了一个眼神杀人,也会为了一件屁大的事杀人,还有人把杀人当成一种职业,无论杀任何人,只要给钱,他们就愿意做。所以,我认为楚留香也不例外。他不杀人那只不过是没有人看到而已。说不定他在背后杀过多少人呢?”
天松道长还是不相信道:“这件事只怕要从长计议。古松师弟死的太突然了,他一定有许多秘密想告诉我们,但是他却说不出来了。凶手既然可以以一把扇子割开古松的咽喉,而又不至于使其立刻断气,使他刚刚可以爬回武当山报信,这种手法是何等的精妙。还有,凶手既然可以一招划破古松的咽喉,那他为什么还把自己的作案工具留下?那把扇子他是完全有机会带走的。”
长松道长脸上的皱纹在灯光下看上去更加的深了,他说起话来,下巴处的胡子一抖一抖的,道:“掌门师兄说的固然有理,但是我们不能排除任何一个嫌疑人。就算这件事不是楚留香所为,他也难逃干系。”
天松掌门吩咐手下把古松道长的遗体放到了武当山的停尸房,连夜开了一个紧急的大会,决定有长松道长负责调查古松道长被杀一案,同时命令武当所有弟子,昼夜查访楚留香的行踪,一旦有可疑情况,立刻向他汇报。
深夜,月色凄迷。
凄迷的月色就好像是少林的方丈室。
少林方丈室外已经站立了无数的少林弟子,他们的脸上没有一点表情,一个个就好像是被人打了一巴掌,痛苦的想哭,可是又哭不出来。
他们的心里有无数的怨气,这股怨气就积攒在他们的心里。
出家人本来是修心的。
修心的人应该是最能控制自己的情绪的。
平时就算是有人在他们的身上划了一刀,他们也会安静的念经诵佛的,可是今夜不同,今夜的少林弟子没有一个人有心情念经诵佛,他们平静的心里就好像是有人在湖水里投进去了一块大石头,激起的怨愤足以把整个少林寺烧为灰烬。
方丈室内的灯光穿过一层薄薄的窗户纸以后,就再也没有力气往外爬行了。
整个方丈室内充满了血腥味,有三个少林高僧正在看着地上的一块白布。白布上有一端已经被鲜血染红色。
智贤,智圣和智长大师都是少林寺中地位十分尊贵的高僧,他们三人的神情都十分的沉重,就连呼吸都变得十分的沉重。
智贤大师把单手化掌,放在胸前,道:“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智圣大师轻声说了句“罪过”之后,道:“没想到智通方丈死的会如此残。我们少林弟子虽说不杀生,与世无争,但是,如果有人胆敢把我们少林不放在眼里,明目张胆的来杀人,老衲也绝对不会袖手旁观的。”
智长大师心平气和的说:“智通方丈的易筋经和千佛掌已经练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了,这个世上如果说有人能够一剑将智通方丈的人头取下,说什么我都不会相信。就算是智通方丈没有防备,那个人也不可能如此轻松的就把方丈的人头给取下。”
智圣大师的脸色十分的严肃,他额头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布满了汗珠,严肃的脸上突然变得很沉重,道:“这个人难道是幽冥教的教主欧阳冲霄?”
智圣大师的脸上就好像被人撒了一层烧纸灰,突然变得可怕,凝重,就连他的呼吸声都沉重了许多。
这位得道的高僧,在泰山崩裂时都不会眨一下眼睛的人,竟然在提到欧阳冲霄的时候神情大变。
智圣大师和智长大师额头的汗珠竟然滚落到了地上,他们对欧阳冲霄这个名字只怕并不陌生,他们心中的震惊恐怕比智贤大师更大。
智圣大师长吸一口气,让自己的心情稍微平静一点后,道:“二十年前,欧阳冲霄凭借一把幽冥神剑,闯到了少林寺。他的剑法犀利,快捷,神速。那把剑威力极强,削铁如泥,少林弟子,被剑气所伤者无数,触剑而亡者,数不胜数。至今我们少林寺的后山还矗立着一座英雄塔,塔里面葬着那些为守卫少林的净土而牺牲的少林弟子。”
智圣大师在说起这段往事的时候,他好像又回到了那惊天动地的一战。
智圣大师接着道:“那场战争简直就是一场噩梦。当时,我们少林寺武功最高的天行大师,以一双肉掌加上浑厚的内力,把那把幽冥神剑紧紧的夹在了双掌之中。天行大师的双掌就好像是钢铁做成的,可是那把幽冥神剑却将他的双掌划出了鲜血。鲜血顺着幽冥神剑流到了欧阳冲霄的手臂上,滴到了地上。天行大师知道自己的武功抵不过幽冥神剑,所以,他在危机的关头,用自己的心口迎上了幽冥神剑。幽冥神剑在刺入天行大师的一瞬间,天行大师心口的鲜血喷到了欧阳冲霄的脸上。欧阳冲霄做梦都没有想到天行大师竟然会用这种招数和他对战。就在欧阳冲霄震惊的一刹那,天行大师的金刚般诺掌也打到了欧阳冲霄的胸前。欧阳冲霄中掌之后,拔出了幽冥神剑,被打出了三十丈。”
智圣大师好像还不忍心说出这段往事,这段往事,不但说着不想说,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