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官太监很少见李倧发这么大的火,吓得不敢作声。
具宏叹口气,代替李倧道:“你让人去婉言谢绝太傅大人的好意吧!好了,安排赵贵人出宫回赵家,去办事吧。”
“是。”内官太监松口气,转身退下。
具宏又忽然想起了什么,连忙问李倧:“殿下,还要见赵贵人一面吗?”
李倧眼圈泛红,闭上眼睛道:“不见,永不再见!再见何为?”
李倧其实有无数的心里话想对赵贵人说,只是不敢面对,也知道面对无益,徒增更多烦恼而已。
具宏点头:“是,殿下,那我先告退了,今晚上肯定要舟车奔波,殿下抓紧时间休息一会吧。”
李倧背过身去,无声的点了点头。
在韦宝的总裁府。
韦宝刚刚吃过晚饭,正在花园散步,旁边陪着他的是吴雪霞。
“还不高兴啊?朝鲜王室和反对我们的两班大臣要重新撤回公州城去了,以后的汉城,还有黄海道和京畿道都是我们的天下了,这不是最好的结果吗?”吴雪霞问道。
韦宝微微一笑,没有接话。
“啊,我知道了,你一定是又惦记那个赵贵人,刚才还特地让林文彪再去传话,李倧杀不杀这个贵人,你这么关心做什么?”吴雪霞幽幽道。
韦宝呵呵一笑:‘什么时候能不这么爱吃醋?我要那么多女人干什么?还是李倧的女人,我没有那么花心。我保住赵贵人,一来是让所有的两班大臣和老百姓们都知道,只要肯投向我们天地会,我们天地会都不会不管!其次,我们连李倧身边的女人都可以随时要过来,李倧的威信高,还是我的威信高?’
“那个赵贵人挺漂亮的,年纪也不大,好像和贞明公主差不多吧?你真的不动心吗?是不是嫌弃她不是处子之身?”吴雪霞又问道。
韦宝彻底被吴雪霞逗笑了,“你能不能关心点别的事情啊?到底想问什么?我没有看上赵贵人,跟她是不是处子之身,没有关系!”
“千万别找嫁过人的女人啊,这是最坏名声的事情。”吴雪霞提醒道。
“好了,我知道。”韦宝有点不耐烦,“静一静吧。”
吴雪霞不敢再说这个话题了,轻轻地嗯了一声,“我不说了,这花园是很好,可惜冬天没有什么花。一切都很顺利啊,总裁还不开心吗?”
“不是不开心,我现在觉得很轻松,眼睛发亮,步履轻盈,看来,朝鲜的问题,暂时能告一段落了。剩下的就是收尾工作,安置那些愿意投靠我们的两班大臣,再安抚好京畿道和黄海道的老百姓。”韦宝抬头看着头顶的一株冬梅。
虽然是冬天,但是这个花园还是有不少冬天开花的植物,冬梅、一品红、长生草、铁筷子这些。
看不清是岁月脸庞,估算不到是人生未来,虽然可以求佛许愿,三生长生天何处不是归岸,何处不是菩提落叶,纵观繁华落尽不过草木枯荣,行走人世来去间只道各自晚安。
韦宝走在这异域的豪宅花园中,心思却仿佛回到了现代。
那一片世界,现在对于韦总裁来说,陌生而又温暖,能想起来的,不再是当初身为社会底层渣渣所经受的不好的事情了,能想起来的,大都是让人高兴的事情。
无边的世界说不清谁事谁浮夸,江水涛涛拍岸粼粼五彩,是黑夜恩赐还是人间创造,也不过就是时间碾碎一世时光。
江上来去游船,满载来去匆匆人群,观两岸夜色却也有妆点旁人看向江中目光,各种语言音色,彼此说着那些琐琐碎碎,欢笑还是愁眉,不过就去滚滚东去江水,谁又记得今日繁华还是昨日悲凉。
轻雾笼罩天空不见星月,可是心有繁星就如照看明月,霓虹变幻着七彩,身处城市中央,却不知该往何处还是回到何处。
有时候,韦总裁总想找个熟悉的脸孔,但只能看着广告牌上那些来去不变的人或者不变的品牌,渐渐变得麻木的审美疲劳,最后不过落下无奈的叹息,原来世界无聊到如此极致。
对于很多人来说,彼处就是远方,那么多满怀揣着理想,最后不过像春天那张落叶,消失在本该精彩的季节,落幕在繁华深处。江畔来往的人手牵着手,或者紧紧依靠着,或是三五成群肆无忌惮的说着笑着,世界本该如此,活在当下的时光,必须无所顾忌的挥霍,不再重来的青春与年华,或是短暂的岁月。远处总有跨过两岸的大桥,可是我宁愿这样看着,因为过去了我也是这样看着,不去默默地感受此刻孤独的繁华,或是静静地聆听世界每种声音,哪怕最后变成噪音,也好过身处在寂静的荒漠。
没人会在记得那些隐藏在地基下的点点滴滴,眼中的盛世繁华,又何必眷恋那些遥远的沧桑,轻轻走在崭新的道路,心却想象未来覆盖它之上另外一个繁华。
想不出也不用想,毕竟彼此都成为零星的尘埃。
当晚,韦总裁睡了一个好觉,仁川的宝军无声无息的来了,李倧和王室,两班大臣,军队,无声无息的走了,将汉城,还有整个京畿道,黄海道,都留给了韦宝和天地会。
韦宝并没有让人特别的去对中立派的两班大臣,以及已经公开表示过心向天地会的朝鲜两班大臣说什么。
但是这些人都不约而同的留了下来,没有随李倧离开。
这帮人自己很煎熬,因为他们不能确定跑到韦宝这边来,会比在朝鲜朝廷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