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怎么样?进士一甲,到了殿试,也不见得就一定是头三名吧?状元、榜眼和探花的名位,还不见得就这样确定下来吧?”吴三辅道。
吴三辅的话,引来众进士们的纷纷赞同。
这个时候,一直没有说过话的韦宝发现了一个人,一个他认识的人——吴孔嘉。
吴孔嘉本来是安徽人,按道理是应该站在南直隶那一拨人当中的。
但是吴孔嘉已经自诩是魏公公的门人,不可能跟南直隶的进士们站在一起,所以,他也站到了北直隶进士这一波当中,不过,一直没有说话。
这时候,吴三辅顺着韦宝的目光,也看见了吴孔嘉,奇道:“是你?听你的口音,你是我们北方学子吗?”
因为经历过会试,众人就算没有全部认识同伴,但至少也都混了个眼熟。
其余的北直隶学子们也察觉不对劲,都问吴孔嘉是哪儿来的。
“我是哪儿来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是魏广微大人的学生!”吴孔嘉用安徽话表明了身份。虽然不是很明朗的表述,有点隐晦,但是大家都明白了,这个人是阉党的人。
再没有人说什么了,反而大家都对吴孔嘉很客气,问他高姓大名之类的。
吴孔嘉说了自己的名字,大家听闻是二甲头名,对吴孔嘉又更为敬重一些了。
韦宝这个二甲第二名,给人留下的印象就远不如二甲头名了。
一般人都只对排在第一名的人物印象深刻。
“吴公子,久仰大名呀,以后不要忘了我们的同年之谊。”
“吴公子既是二甲头名,又是魏公公的人,八成还有希望进入一甲前三呢!我这里提前恭祝吴公子点状元,点榜眼,点探花了。”
“对,吴公子大有希望,总不能一甲前三全都是东林的人吧?”
一众东林之外的学子不停的向吴孔嘉讨好卖乖,小声议论。
吴孔嘉倒是处之泰然,颇有点大将风度,似乎并没有因为众人巴结而喜形于色。
“韦公子。”吴孔嘉居然主动对韦宝打了个招呼,人却没有过来,两个人离了有二十多米远。
韦宝有点意外吴孔嘉会主动和自己打招呼,点头示意,算是回应了。
“这人挺能装的,昨晚上在胡同差点和我们的人打起来,今天跟个没事人一样。”吴三辅小声在韦宝耳边道:“看样子,城府挺深的,要小心一点。”
韦总裁轻轻地嗯了一声,这就是他觉得吴三辅靠谱的地方,吴三辅表面上贪玩,对什么都不上心,其实挺有心计的,对任何人都会留心,对什么人该如何应对,韦宝觉得吴三辅是很有分寸的,甚至比他还老道。
不管是习武,还是做人,还是求学,还是做官,韦宝都觉得自己比一般人强不到哪儿去,甚至有的方面,连一般人的平均分都达不到。
好在这一世,韦总裁不会轻易气馁,头一年打下的强大基础,让他身后有了一个团结的团队,这个团队就算还不很强大。
就算几百万人目前也许还创造不出什么价值,也许连自保,连温饱都困难,也许还是他的拖累,但韦宝有信心,将来自己的团队一定会壮大。
正因为有了团队,他便有了信心。
因为要进首辅大人顾秉谦府邸的人数众多,门子报号,让进士们挨个进去。
一般是按照排名顺序,也有个别权贵子弟有优待,不用等待,就可以优先进去。
韦宝排在二甲第二名,是第五个进入的。
虽然理论上说,韦宝仍然有进入殿试前三名的希望,但这种可能性太小,所以,除了韦宝本人仍然隐隐有期待,其他人是不会留意的。
顾秉谦的府邸不大,前院后院几乎是一样大的,这也是京城大宅院的特色。
即便是府邸,也保持着四合院的格局,前院后院,四进四出,要是放在后世,京城的内城有这样一座四合院,至少值得到几十个亿。
可惜这是大明朝,即便是第一等的大宅院,也不过两三千两纹银就能买到。
所以韦总裁头回来京城的时候,就让人悄悄的买了几百间院子,更是将京城闲置的店铺都买下来,买下来租给人用,对于有的穷人,更是免费拿店面给人用,以作为扶持。
京城在这样的灾年仍然不显得冷清萧疏,韦总裁实在是有些功劳的。
饮宴的地方在后院的大院内,长廊上也摆放着桌子,否则光是院子,坐不下这么多,三百人,外加官员,至少有四百人,十人一桌,也得四十张以上的桌子。
因为是到首辅大人府中,所有的进士都规规矩矩的,进入府中之后就不再随意交谈,一个个眼观四路耳听八方,生怕犯错。
吴三辅紧紧的跟着韦宝,轻声道:“首辅大人的府邸也不过如此嘛,还没有我家在山海关的府邸大,更没有我家在永平府的府邸大。”
“这里是京师啊,跟山海关比,跟永平府比?京城的地价是什么价?”韦宝微微一哂笑。
进士们花了半个时辰才全部入座。
虽然没有吴孔嘉那般受到非东林系的进士众星捧月般的对待。
但是韦宝年轻啊,所有的进士当中,二十到三十岁之间的人都寥寥无几,就吴三辅这种三十出头的人,都属于极为年轻的了。
主流是四十到五十之间的,甚至还有不少五十以上的进士。
这样,韦宝这十来岁的少年,就显得有点显眼了。
幸好只是二甲第二名,并没有碍着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