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振求见,除了想知道皇帝对东厂的处置态度,还想知道皇帝会如何处置曹吉祥。
“东厂是越来越不像样子了,先生有什么好的建议吗?”。朱祁镇心里也是举棋不定,王振来了,他倒是有点儿找到主心骨的感觉。
“圣上,这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东厂偌大的机构。有些害群之马那也是正常的。发现了,处理就是了。”王振轻描淡写道,他当然不愿意东厂出事儿,裁撤就更加不行了。
他手里要是没有一个暴力机构。如何震慑群臣呢?
“曹吉祥呢?”
“圣上。曹吉祥这些年也算是敬忠职守。为朝廷做了不少事儿,在白素心的案子上,他可能是受到了下面的人蒙蔽!”
“蒙蔽。报恩寺内潜伏的瓦剌死士骁狼卫,东厂为什么没有查出来?”朱祁镇厉声问道。
“这……”
“别以为朕都是傻子,东厂内有人跟瓦剌人勾结,不然他们怎么能在朕的眼鼻子底下潜伏下来,三番两次的刺杀大明的臣子,这是狼子野心!”
“是,是,圣上说的是,这些瓦剌人简直就是丧心病狂!”
“朕记得,曹吉祥在朕的面前说过,孟岩孟爱卿能活着回来,也许就是鞑靼人和瓦剌联手设下的反间计,目的是让孟爱卿回来后,打入锦衣卫中,源源不断的给他们提供我大明的情报,当时,先生也觉得这个推论是有可能的,对吧?不少字……
王振一愣,随即冷汗淋漓,当时他们为了陷害孟岩,确是说过此类的话,没想到皇帝居然记在了心里。
“现在事实是,孟爱卿三番两次被鞑靼和瓦剌人刺杀,历经险境,还杀了对方数十死士,这一次要不是朕的旨意,他连那日赤都杀了!”朱祁镇冷哼一声道。
王振微微一怔,朝廷放走那日赤的目的是不想在这个时候西北出事儿。
同时也是给也先一个警告。
他也知道孟岩逼死了那日赤手下数十名骁狼卫死士,说孟岩是鞑靼和瓦剌的人奸细,他自己都不相信,何况现在血淋淋的证据表明,孟岩根本不可能是什么奸细?
哪有人拼着命的要杀了自己派出去的奸细,刺杀一次不行,还来第二次?
傻子也不会做这样的事情,尤其是那日赤,也先绝不会舍得把他也当筹码让孟岩给杀了,然后让孟岩取信明朝君臣。
这代价太大了,万一那日赤真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杀了孟岩,那制造阴谋者岂不是傻眼了?
“由此看来,孟大人赤胆忠心,朝廷应该予以表彰!”王振十分违心的说道。
“那依先生的意思,该如何表彰呢?”
“这……”王振一下子犯难了,孟岩的官儿已经不算小了,不算那些世袭的功勋贵戚,他这个年龄,已经比无数人高的多了。
“这样吧,他现在干的这个巡察使暂定的五品,可他本职还是锦衣卫百户,不过正六品,他父亲孟宪死后,朝廷追封为千户,朕打算升他做锦衣卫千户,先生一下如何?”朱祁镇道。
“一下子升到千户,是不是太快了?”王振当然不愿意孟岩升官升的太快了,“何况,他若是做了千户,那锦衣卫那边该怎么安排,总不能还让他做司库吧?不少字”
“先生的意思是,副千户?”
“老臣是想,这年轻人还是一步一个脚印好!”王振捏着鼻子说道。
“那就传旨,孟岩破获报恩寺瓦剌潜伏死士有功,擢升锦衣卫副千户,赏白银一百两,上等绢丝五匹,虎头腰带一根,亮银锁子战甲一副……”
“老臣遵旨!”
“对了,今儿个是孟爱卿生日,朕闲来无事,不如出宫走走,先生,你陪朕去一趟孟府如何?”朱祁镇问道。
“圣上,这不妥吧,孟大人杀了鞑靼和瓦剌那么多人,万一还有人寻仇上门,那万一惊吓了圣驾?”
“怕什么,朕倒想见识一下这些人到底有什么三头六臂!”朱祁镇冷哼一声,“朕意已决,挑选几名武艺高强的侍卫跟随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