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星空摇曳。
管亥站在营地中,抬头观望着满天繁星。
不知为何,今夜他总是感觉有些心绪不宁,似乎将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忽的,一颗流星自夜空中坠落,拖拽着一道流光,划过夜空,消失在了剑阁的上空。
管亥心头一阵悸动,难道,不好的预兆,是要发生在自己的身上吗可是,这里可是剑阁啊难道大梁的义勇军,还能像包抄葭萌关一样,从天而降,跨越剑阁不成
坚定地摇了摇头,管亥并不认为义勇军有那个能力。或者说,剑阁天险,谁也无法轻易跨越,即便是有木牛流马相助的义勇军也做不到。
在同一片星空下,一队人马正艰难的行走在崎岖的山路上。
手持断天白虹枪的太史慈,赫然走在队伍的前列。
在他的脚下,是宽仅两尺的险路,稍不留神,便会从山路上滑落,坠入万丈深渊之中。
这里,便是剑阁艰难的一段山路,即便是惯于行走崎岖山路的木牛流马,都不能在其中推进。
而太史慈,却带着万余名无当飞军,义无反顾的走上了这条路。副将王平也在其中,和太史慈一前一后,分处队伍的首尾两端。
历史上的诸葛亮是谨慎的,曾拒绝过魏延奇袭子午谷的奇谋。而如今的诸葛亮,在马超的影响下,用兵变的加灵活。
所以在仔细查看了数次西蜀地形图之后,诸葛亮便定下了翻越剑阁险路,奇袭管亥后方的计策。
以常人的思维来看,管亥在葭萌关便被偷袭了后方,是绝不会再次忽视义勇军可能绕路到他后方的。可诸葛亮偏偏断定,管亥必定会凭借着剑阁之险,把大部分的兵力都布置在前方,从而再次忽略身后的防御。反其道而行之,定然会打的管亥措手不及。
蜀道难,难于上青天。
想要绕过剑阁,可并非是一件容易的事。管亥正如诸葛亮所料的那样,他认为义勇军不可能在夜间翻越剑阁,莫说是义勇军,便是长年居住在益州的本地猎户,都不敢那么做。
剑阁险路,本就难走,此刻又是夜晚,前行中的义勇军不能举火把照明,引起蜀兵眼线的注意,只能摸着黑,依靠着山体,冒死前行。
忽然,一名无当飞军脚下一滑,身体滑出了山路,无法挽的向着身边的万丈深渊坠落下去。
他身边的人来不及施以援手,只能不甘心的瞪着眼睛,眼看着他向下坠落。
黑夜中,一片沉静。
活着的人,为坠落山崖的同伴默哀而即将粉身碎骨的那名无当飞军,却面带笑容,在无可依仗的虚空中,向着同伴们挥手作别。
没有发出任何的惊呼,因为他不能。他知道,一旦自己因为恐惧和惊慌而发出惊叫,惊叫声便会在无尽的夜空中远远传送出去,很有可能会令附近的蜀军警醒。
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这是他们的大王以前说过的一句话,而此刻正在高速下坠的这名无当飞军,决定坦然面对死亡。
身为无当飞军,身为义勇军,理应生长着义勇军的傲骨,理应烙印着大梁的精神烙印
终于,他的身影,消失在了黑夜中,消失在了袍泽们的视线中,再也看不见了。
拭去眼角的热泪,其他的无当飞军精锐们,继续踏上了征程,脚步异常的坚定。
在这崎岖难行的山路上,任何人都在经受着死亡的威胁,危险无处不在。可这无法阻挡住无当飞军的脚步,因为他们是无当飞军攀山越岭,破阵杀敌,无人能挡
当东方泛起鱼肚白,朝阳把第一缕阳光散落到大地上,太史慈终于带着身后的无当飞军横穿过了剑阁险道,脚踏实地的踩在了宽阔的地面上。
昨夜出发的万余无当飞军,此刻只剩下了八千多人,有近两千的精锐,再也无法来了。
死去的人,不会感到后悔而活着的人们,仍要沿着死去袍泽的脚步继续前进,以掌中之弩,为死去战友们,去征服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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