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渔吓了一跳,闻到王爷熟悉的味道才稍稍放下心来,低声道,“锄头还我!”
“你在挖什么?”王爷不解。
白天看她鬼鬼祟祟跑掉,就觉得有古怪。晚上听福央来报,说朱渔姑娘一个人跑湖边那片桃林去了。他便悄悄跟来,结果发现她在锄地。
朱渔不回答,抢过锄头继续挖。
王爷见她像只没头苍蝇到处乱挖,又想起刚才提到玉石印钥时朱渔的表情,“你把密钥埋土里了?”
朱渔脸一红,鼻子冷哼一声,“要你管!”
如果不是你秘密那么多,我在这看到扮成你的金林和赵雨萱卿卿我我,本姑娘至于把密钥埋土里吗?
王爷见她东一榔头西一棒,皱着眉头,“别告诉本王,你不记得埋哪儿了?”
朱渔的脸又一红,咬了咬牙,酸溜溜的,“放心,王爷大人,我就是把整个王府翻过来,也会找到你的密钥。以后,我再也不要当你的管家婆了,什么好处没捞着,全特么是破事,哼!”
王爷微微一笑,觉得此女呆萌可爱,自己埋哪儿的竟然忘记了,“锄头给我,你指哪,本王就挖哪。”
朱渔本就累得腰酸背疼气,把锄头扔给他,像个地主婆般,指指指,王爷便挖挖挖,竟然一无所获。
福央已着人在桃林里四处挂了许多灯笼,林里亮如白昼。
朱渔沮丧地坐在地上靠着桃树,喃喃自语,“怎么会没有呢?我明明埋在这儿的。”
“是不是记错地方了?”王爷看着比桃花还艳丽的朱渔,心里悄悄荡起一丝潋滟,却不表露在脸上,“你除了治病和做菜不马虎,哪件事不是糊里糊涂?”
朱渔撇撇嘴,不吭声。又被王爷说中了,她一向只有治病和做菜不出错,别的还真是经常出错。但话得这么说,“我再糊涂,也不打人。”
“……”王爷被噎了,灰灰的,憋着气儿,继续到处刨坑。
刨来刨去,啥也没刨着。这么刨下去,也不是办法。他扬手招来远远候着的福央,吩咐下去,“多叫些人来,把这片林子全翻一遍。要还是没有,把旁边的林子也翻一遍。”
福央嘴里答应着,心里却崩溃得很。
朱渔捂脸,不忍直视。听到王爷淡淡的声音,“走吧,挖出来,福央会来报。”
“去哪?我可不跟一个有妇之夫……呀,对了,明安公主在路上不会有事吧?”朱渔已然想到,两国开战,明安夹在中间才是个受气包。
“你管好自己的事,别的,不需要你操心。”他顺手拉过她,大步往前走。
今晚月色格外好,淡白光华洒在朱渔的脸上,照得她眉目分明却迷离。
一片叶子被风一吹,正好落到朱渔头上。
王爷快她一步,将叶子拿了下来,却不扔,捏在手上。
朱渔已从他手中抽身,与他并肩而行。
这是她不再是明安,成为朱渔以后,第一次与他踩着月光同行。
影子时而分开,时而紧挨,有时候明明头没碰在一起,影子看起来却像亲密紧靠。
她心跳得那样
厉害。
喜欢他,还跟以前一样喜欢他。
有多少次都想,算了吧,没他也照样能过。
只是有他的日子,色彩是斑斓的……就像踩着一朵七彩祥云,腾云驾雾,心跳得都快不跳了。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像打雷,像敲鼓,重重的钝痛。
终于,王爷开口说话了,“朱渔……”
她心头一跳,立即制止,如同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小三,生怕触碰到感情的底线,“王爷大人,所有的事待战事平息之后再说好吗?”
王爷微微挑了挑眉,却好脾气的,“好。”
朱渔抬起头,莞尔一笑。
王爷被那一笑迷花了眼,良久,心里有了计较,“从今以后,你就留在本王身边处理来往文书。”
朱渔觉得这是个坑,想推,却没推掉,当晚便上岗了。
她在渔歌别院里看那些来往信件,越看越心惊,拿着一封跑去问王爷,“岩国要杀我卓队?疯了吗?我卓队刚帮他们打完胜仗,这就要卸磨杀驴?”
“那得看卓云天肯不肯帮他们打西凌了。”王爷让朱渔留在身边,固然是希望与她朝夕相处,但更多的是想让她知道这起战事,纳布尔牧原也被搅入其中。
朱渔苦恼死了,根本没料到还跟卓云天有关,“难道这起战事,是因卓队而起?”
“不,惹祸的是咱们地底这座宝库……”
次日,朱渔吃了早饭,便准备去渔歌别院上班了。
金闪闪也想跟着去,“朱渔姑娘,带上我呗,我好无聊啊。”
朱渔笑笑,“这样吧,下午我小哥哥要回纳布尔,你跟他回去得了,省得在这坐立不安,又不知道干啥。叫你跟贝壳酿葡萄酒,你不干;让你跟珍珠制作香粉,你也不干。你说说,你想干啥?”
金闪闪真是越来越粘朱渔了,“你不回纳布尔,我也不回。”
朱渔指指屋子,“这星月殿,你再不多住会儿,以后也没机会住了。且住且珍惜哈。”
金闪闪这才收摄了赖皮的笑容,低声道,“其实在这王府里,我总是听到我家人的哭泣,晚上老睡不着。”
朱渔拍拍胸口,“你别吓我好吗?我怕鬼。”
“如果鬼是你的亲人,你也会怕吗?”
“呃……”朱渔难以回答,“我没这经历,无法感受你的痛苦。不过……成王败寇,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