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天予在巫府会客厅对巫城和韩丽华说的那些话,带给他们的震撼和惊惧委实太大。以至于沈天予和马如海双双离开巫府之后,他们两人还没从恐慌中清醒过来。
也不知是过了半柱香的时间,还是一炷香的时间,巫城和韩丽华方才恢复了一点理智。
巫城摸了下额头沁出的汗,看着自己的妻子,有气无力地说:“丽华,你说他方才说的那些话都是真的吗?”
韩丽华原本心弦紧绷,在听到丈夫问的这个问题之后,突然放声哭了起来,惹得巫城大感不解。
韩丽华哽咽道:“怎么可能不是真的!这都是你的错,都是你的错,你知不知道?”韩丽华在说出最后那句话的时候,明显提高了嗓门。
巫城闻言,皱眉道:“丽华,你怎么会这么说呢?“
”人人都说巫衣命格不好,克尽至亲,所以褚府的人才那般不待见她。可你,可你偏偏要将她带了回来,一住就住了这么多年。霏霏向来重情重义,她当巫衣是自己的亲姐姐,为了她什么事不敢做出来。如今,如今她真的做出这种事来,欺君罔上你知道那是什么样的罪名吗?你知道吗?如果有一天被人发现追究起来的话,只怕我们整个巫家都得为了一个巫衣而赔上性命。“韩丽华说到后面,越说越激动,言语中对巫衣有着毫不掩饰地怨恨。
巫城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妻子,他真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口出恶语的妇女,居然会是自己个贤良淑德的发妻,”丽华,你……你怎么能这么说衣儿,她……她好歹是你带大的,难道你对她竟没有丝毫感情吗?“
”感情,就是因为我之前太傻,对她心存感情,才会导致今天这种局面,才会害了自己的女儿。“韩丽华激动地站了起来,对着巫城质问的双眼,大吼大叫起来。
巫城见状,只得也站了起来,他刚伸出手想要将妻子拉入怀中,好生安抚一番,以平息她的怒气。
然而,巫城还未来得及伸手安慰她,韩丽华已然躲了开来,红着眼睛道:”日后,日后如果霏霏有什么差池的话,我……我定要那巫衣陪葬。“
韩丽华说完这句恶狠狠的话之后,便转身离开了会客厅,直接赶往巫霏休息的房间去了。
徒留巫城一人待在会客厅,茫然失措,不知该如何才好。
巫城左思右想了会儿之后,想到女儿躺在床上,还没有醒过来,便也跟着妻子走过路,去看望女儿。
韩丽华想到巫霏受到的委屈和危险,看着巫城也是耿耿于怀,难以释怀。
所以,平日里恩爱的夫妻俩,此刻相处在同一间屋子里,看着自己共同的爱女,两人却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冷战期。韩丽华不愿理会巫城,不想同他说话,而巫城又因为不知该如何处理此事,面对妻子的时候也觉得尴尬。
就在两人谁都不理谁,谁也没有想要开口说话的时候,一直躺在床上的巫霏发出一声闷哼。巫城和韩丽华立马双双奔到巫霏的床前,两人异口同声地叫道:”霏霏,霏霏,你醒啦?“
巫霏刚醒过来,精神还不够集中,还未来得及细看屋内的情况时,两道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声音突然传入她的耳朵中。
而这样熟悉又亲切的声音,还未彻底清醒过来的巫霏还以为自己仍在睡梦之中,否则怎会在这种时候还能听到父母亲的声音,于是她微笑过后复又摇起了头。
巫城和韩丽华见状,连忙将头凑近了些,再次看着眼睛慢慢睁开的巫霏问道:“霏霏,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
当巫霏再次听到巫城和韩丽华的声音时,惊得直接瞪大了眼睛。
在巫霏看清自己出现在自己眼前的两个人时,彻底清醒了过来,瞬间坐了起来,她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巫城和韩丽华,小心翼翼地说道:“父亲,母亲?”
巫城听到巫霏叫到自己的时候,浑浊的双眼慢慢出现了泪水。而韩丽华则直接抱住巫霏,激动地流下了泪水,泣道:“霏霏,你总算醒了。你,你再不醒的话,为娘都要被你吓死了。”
巫霏自从离开闽南前往京都之后,这还是阔别了多月之后,第一次再见到自己的父母。在母亲温暖的怀抱中,巫霏也忍不住落了泪,“娘,我没事,我这不是好好的,你就别哭了。”
韩丽华却依然舍不得放开自己的女儿,不管不顾地紧紧抱住巫霏,一边抱着,一边哭着,嘴里不断说着:“你这个傻孩子,怎么能趁娘不在家的时候,自己一个人偷偷跑了,你知不知道这些日子以来,娘都是怎么度过的……”
韩丽华还在絮絮叨叨地说着,巫城见巫霏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便拉了下妻子的衣服,小声地说道:“丽华,你先放开霏霏,别这样,小心吓着霏霏了。”
韩丽华原本不愿这么快便放开巫霏,但听了巫城说的最后一句话之后,只得依依不舍地松开了手。
而巫霏在见到父母激动和喜悦过后,突然想起来自己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她应该在沈天予的马车上,他们不是正在前往楼台的路上吗,为何她突然回到了自己的家里?
巫霏越想越觉得心慌起来,她看看巫城,又看看韩丽华,再看看屋子里的一切,都是自己离家前的摆设。本来该是高兴的一件事,她却越看越怕,为了告诉自己这一切只是一场梦,她狠狠地掐了下自己的手臂,直到痛的喊出了声,她直到自己并非在做梦,这一切都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