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败光了,也无妨。
他希望他儿子比他痛快。
“儿知道了。”温尊知道他的心病,凡事皆顺着他,虽然心中早有打算,且心意已决,但这时候,能顺着他父皇的,先顺着也行。
长哀帝不是看不出他的敷衍,但也没再继续说了,他也是失笑了起来。
儿子太像他了,而且,看了他的亲母在他面前悲惨地死去,他怎么会让他喜欢的人进宫来。
当年他若是知道他的若桑会有此下场,宁肯一辈子不与她相见一次,也不会只为贪求着她的那点温暖,最后却让她折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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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齐润满了四岁,这小子总算是被收拾过来了,这时候见到他阿娘,知道他阿娘管教他的时候还是手下留了情的,所以在生辰那天,他拉了母亲在身边坐下,把他自己专属的,还写了他名字的那双筷子给了她,他自己另执了筷,与她同吃了一碗面条。
吃罢,他拍了拍她的肚子,翘着鲜红的小嘴道,“多谢你愿意生我喽。”
说完还是有些自得,道,“生得我好英俊,你真厉害。”
他被父亲教得要感激生恩,也是知道了当年为生他下来母亲有多不容易,父亲昨与他说的时候,他还哭了鼻子,但齐润那是不会与母亲说,败他男子汉气概的。
他把母亲煮的面条与她分享过后,又恭恭敬敬地给祖母和二祖母磕了头,每个都磕了三道,才满脸严肃地与她们道,“我会孝敬你们的,等你们老了,我长大了,以后我就背你们出门晒太阳,走路,还给好多的花儿与你们戴,好吃的也尽给你们,等你们吃完了我再吃。”
齐容氏听了就去抱他,把他抱到怀里搂得紧紧的,许久都未散,看得齐项氏在旁边坐立不安,最后没按捺住,还是把小侄孙儿抢了过来,抱到怀里爱得不知如何才是好。
齐望站在父亲的跟前看着小弟弟说着话,回头问他的阿父,“那我给祖母抬凳布食罢。”
齐君昀摸了下次子的头,神色柔和。
次子最乖,也最安静,妻子担心他,便让他盯紧些,他盯得久了,次子就更愿意呆在他的身边了,齐君昀心想这也好,长子肯定是风中去雨中行的,小儿子看着也不是个能在府里呆得久的,次子愿意呆在他们夫妻的身边,也算是他们身边有人了。
而且,着他在身边,他们阿娘也高兴。
她也就对他们这次子没说过他是来讨她的债的了。
齐望说了话,小妹妹也是正把小脑袋依偎在母亲的肩上,小国公爷冷眼看着此时瞧他望过来的母亲,淡道,“你是想说我是来讨债的,一点想不出为两位老祖母做点什么了吧?”
谢慧齐这话还没出口呢,这大的又堵了她的嘴,不禁心塞得很,朝大儿没好气地瞪了一眼,抱着小女儿香软的小身躯,把头搁着她的肩上,望着婆婆她们,都不想搭理她这天生跟她犯冲的长子。
“你啊,别惹你娘生气……”齐项氏听着话,连忙伸手过来拉他,脸上全是疼惜,“天天在外奔忙,已是累得不行了,到了家了,你也好好跟他说几句话,别天天说他是讨债的,孩子听了多寒心啊。”
她后面那句话,是对着谢慧齐说的。
跟长子一句话都没说,就得了指责的谢慧齐哭笑不得。
长公子在走向二祖母,路过她的时候,还弹了弹她的额头,笑着说了一声,“小气鬼。”
亏他跟国子监的先生们出去爬访名山还不忘给她搬了几株名花回来,好布好头面更是一样不少,知道她喜新奇物什,他每走一个地方都要去探来给她,她居然一句好听话都不说给他听,每次他一回来,只会看到她只顾跟着他们阿父的屁股,天天问他要吃什么穿什么,却不问他这儿子一声。
偏心眼偏到没边儿,偏偏还让弟弟妹妹们以为她眼里只有他们,真是……
谢慧齐这是一句话都没说,儿子婶婶的指责是一声接一声,她这是有冤无处诉,回头就朝齐君昀委屈道,“国公爷,管管你家小国公,他还弹我脑袋,是他弹的吗?我都只有你弹过我的呢。”
齐国公本来还没什么,但一听他夫人后面委委屈屈的那句抱怨,顿时就觉得自己的领土被侵犯了,不由皱着眉头朝长子看去。
这时候齐璞也是朝父亲看来,下巴微微往上抬了一抬……
怎么?有意见啊?
她是你夫人不假,可她还是我娘呢,弹不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