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看在她的面上,哪能任他黏在他们夫妻的地方笑得像个傻子。
因他的话,谢晋庆更是乐不可支地笑了起来,他两嘴咧开,眼睛笑弯,神情依旧得意,“姐夫,你就别逗我了,你就说句你也喜欢我就那般难?”
齐君昀忍俊不禁地翘起了嘴角,目光温柔地看着他这个哭能哭得悲伤,笑也能笑得痛快的妻弟。
他也是明白为何在这么些年这么多人,为何司马独独选了他个妻弟当徒弟。
无知亦无觉者,拥赤子之心不难;知世事天命还依旧纯粹赤诚,那才是难得之事。
**
这厢谢慧齐把儿子拉到了他的小院,把他赶到了浴房让下人拿温水泼了他几道,把他塞到浴池里搓了两把,又让仆从把他拎出来,一等他穿好单衣,她就亲自出马,捏着他鼻子就灌了他一碗浓浓的姜汤。
小国公爷被她这么对待多次,经验十足得很,一口把辣得肠胃都疼的姜汤喝下去也面色不改,连呛都没呛着一口。
喝完,小国公爷揉了揉被捏红的鼻子,淡定地道了一句,“您是我后娘罢?”
也就后娘能这般不心疼人了。
“我怎么就不是呢?”谢慧齐也是痛心疾首,想不明白,“要是的话,我得给天上的仙人献一辈子的香,给列祖列宗说一辈子的好话!”
齐璞笑了起来,起身让她给他穿着锦衣,因眉眼之间的轻松,这个集父母容貌所有夺目之处的少年此时身上华光尽显,“看来,此事于你我都是憾事。”
谢慧齐给他系着腰带,笑望了他一眼,随即也是笑叹了口气,“哪能不真心疼你?就是该罚得罚,你不知道难受,哪能知道别人的难处?”
齐璞笑着看着她。
他当然知道她是不是真的疼他——给他灌的姜汤是辣的,但从不烫嘴;给他穿的衣裳,从来没有哪身是不合身的,就像是知道他每天长高了多少一般。
“我知道别人的难处……”齐璞拉过她半挽着的长发,绞了一缕在手间,淡道。
“你知道什么?”谢慧齐忍不住没好气地又掐了把他的脸,“你说说你昨晚干的什么事?严家的那小儿子跟着你喝多了酒回去后受了寒,今日就传到了我们府的耳朵里了,你明知道严尚书最讨厌你阿父,你怎么连敌我都不知道分了?不知道他们会借题发挥啊?”
朝廷都不是皇帝的一言堂,就更不是他阿父的了,严家之前虽然也是站在了皇帝这边,但严承运这个吏部尚书那是出了名的看他阿父不惯的人了,家里办什么喜事都不给国公府送帖子,十年如一日地没事尽在他阿父后面给他阿父添堵,但他小动作不断,偏偏在大事上又带着他那几家姻亲站在他们国公府这边,谢慧齐也是每次一听严家又做什么小动作了就头疼。
严家就是个不能打死,也不能好好处之的瘟神,她就不知道为何她儿子明知道情况,却非得招惹那家的儿子。
“借题发挥那也是阿父的事。”齐璞不以为然地道,在她听了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打了一下他后,他扯了扯那缕头发,嘴角更是翘得老高,“大人的事是大人的事,我只管我的事。”
“你……”
“好了,别生气了,”齐璞刮了下她的鼻子,搭着她的肩往摆好了饭的桌子走,“严承运挺宠他那小儿子的,他那小儿子长得像他,他拿着当命根子看……”
说着,还不忘跟她挤了下眼,“哪像你们,把我当捡来的糟蹋。”
谢慧齐听着心塞至极,无法忍耐,在他坐下后又狠狠地掐了把他的脸,“谁家得你这么个儿子,都恨不得是捡来的。”
至少能扔出去,眼不见为净。
齐璞看着她给他盛汤,脸上笑容不改,“别担心,严家要闹就让他闹……”
他接给母亲递来的碗,见她不解地望着他,齐璞的笑容温柔了些,“你管你的就行,别管,我心里有数,若是不懂,你就去问阿父。”
严家的小儿子,可是以他马首是瞻的。
大人的事归大人管,但他们下一辈的事,是他说了算。
这个朝廷,这个天下可不是永远都一成不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