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爷淡“嗯”了一声。
国公爷太淡定,国公夫人不屑地挑了挑嘴角,“是谁吃着宫里的还挑剔得要命来着?”
在宫里好多时日都是这也不吃那也不吃,还用她多花心思,现在倒知道逼她来着了。
“此一时,彼一时。”国公夫人心情不好,说话都带刺,国公爷脾气就适当地脾气好了一点。
“娘,不吃就瘦了。”齐望看着他娘,脸上有着疼惜。
谢慧齐看着他这才觉得她也是家里有男人爱惜的人,忍不住伸手去摸他的手,“乖儿。”
引来齐润噗噗乱笑,笑她偏心,笑她娇气爱听好听话。
稍后,齐君昀就出了一家子所在的小蓬子,孩子们留了下来,谢慧齐问起了儿子们白日见着那些跟他们不同的小孩子的想法。
齐望跟齐润皆被他们长兄带着去离京不远的小村子去看过真正的贫穷日子,所以也不是不谙世事的公子哥,而齐润在三岁第一次被带去的时候还不解这世上怎么会有跟他一样的小孩子要什么就没什么,后来被教得懂道理了,他也就变得爱念书了起来。
齐望是对这些人真心生怜悯,因同情所以更愿意给予,也愿意付出,所以他的想法是等他长大了就是想当一个于民有福的官员,而齐润则是慷慨,他觉着他有什么,别人就应该同样具有什么,他不知道这个要怎么解决,那么听大哥与三哥的就是。
谢慧齐问得认真,许是在野外,烛火中母亲的娘太温柔,两兄弟你一句我一句地把他们的想法都言道了出来,这也是谢慧齐第一次这么直接接触他们心中的想法。
以前在她心中模糊的儿子们的将来也第一次很明显地清晰了起来。
他们是齐家儿。
这注定他们一生都不可能碌碌无为。
他们身上有着身为齐家人的使命,说来,这也是他们宿命——他们享受了齐国公府的荣华,而齐国公府的荣华是建立在大忻这块国土,这块国土的百姓上的,他们于这个国家,于这块土地,和那些无形中滋养了他的同胞百姓有他们要尽的义务跟责任。
“大哥说,等他可以上朝了,他一定要在很短的时日内让老百姓家中有余粮可存,我想以后帮大哥做事。”齐望盘着腿坐在铺着凉席的毯子上认真道,大哥可以在京中坐镇,而他就去地方上执行他的命令。
“我很厉害的,再过几年我就什么都会了,我什么都可以为哥哥们做,我非常的厉害。”齐润还是只道自己很厉害。
而齐奚在一旁听着若有所思。
烛光下,谢慧齐因儿子们的话微微笑了起来。
这样也好,这样也很好,她从来不知道她生养的儿子可以这么让她感到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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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路从来都不是轻快的事,尤其是在夏日,众多东西都有所限制的情况下,所以谢慧齐在第二天为了好过点,又把她闲置了许久的脑袋用了起来,她把一路的管事权要了过来,规定每日打尖的日子如果找不到驿站或者村子,那就必须在有水源的地方驻扎,哪怕少赶点路,或者多赶点路都要达到这个要求,且每赶两日路必须休息一日,他们决不赶急路。
条件有限的出行众多不便,哪怕是富贵滔天之身,也不是什么问题都能用权利金钱解决,在太阳烈日底下也就一个影子,没有三头六臂之躯,这是以前谢慧齐跟儿女们都讲过的道理,所以一路来只有稀饭咸菜吃的齐家小姐公子们在这方面谁都没吭气。
谢慧齐这一路上也是发挥了她还小的时候那见条缝就能插针的本事,一路上要是看见哪有菜地了,她就得停下去买。
她从来迂腐,不能以钱换物的话,那也得以物换物,不会以势欺人,也不会白占人的便宜,自己要是宽裕点,别人要是不好过点,那她就可以对人大度点,一个有自己人生准则的人是很难改变的,尤其是对一个定性了很久的成年人来说,所以第一次二次她都是乔装带人亲自去找的菜地的主人,跟当地人比划好几番,才以物换物,换回点新鲜的小菜。
她都是用带来的米跟豆子等物掺杂跟人换的,每每给的要稍微多那么一点,但她毕竟也不是活菩萨,所以会跟带在身边的儿女们讲解她的想法。
当然,她也不忘跟他们讲,她的大方,也难免被人当成冤大头——就如并不是所有人都有恩报恩一样,也并不是百姓就是纯朴善意的。
她做了头两次,第三次交给下人们,下人们就知道怎么办了。
齐君昀从来不管她的行动,都是她说怎么办就怎么办,让他带着人在原地等就在原地等,也任由她把儿女们带在身边。
等到第三次,是齐奚三姐弟带的下人们去途经的村子里的农家买的菜,还买回了两只活鸡,回来齐望臊了个大红脸,齐奚跟父母笑道,这是三弟跟村里的富户家买的,还杀了价。
一路快到长南城的时候,就是乔装成了丑女的齐奚去置办用物的时候还是遭到了调戏,护着姐姐的兄弟俩在外打了一架,这一次,谢慧齐难得地夸了小儿子一次。
那调戏齐奚的登徒子是官家子弟,也不知道是京中哪家外放的官员家中的儿子,一听到齐奚姐弟一口的官话,就对齐家姐弟纠缠不放,最后还口出恶言,最终被齐家兄弟收拾了一番。
但就是听了她的夸,齐润这次却并不怎么高兴了,在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