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家来的小孩儿午后也让她分给了早准备好的丫鬟们领着他们去睡了,谢慧齐也是陪小孩儿们说了半天的话,午后也是累了,刚准备睡下,前脚有下人来说珠玉院的事,后脚女儿就来了她房里,说道皇帝被人撞了一身的酒气。
“倒不能让他来后院换裳……”齐奚在母亲的床边坐下,靠着母亲的头道。
来了就要被人有得说了。
“那送到前面去?”谢慧齐跟着她的话走,把女儿搂到了怀里。
“嗯,”齐奚这时朝门边自己的丫鬟点了点头,等人领命走后,她在母亲的怀里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道,“说是挺高兴的,笑得连眼珠子都找不着了。”
“谁找你报的啊?”这么大的胆子。
“小叶公公,老公公的小徒弟。”齐奚也是笑了起来,“你也见过他的,很机灵的一个公公。”
谢慧齐也是笑了起来。
“不过这话肯定是表哥让他说的。”齐奚也知道小叶公公胆子再大也不可能说出诸如皇上眼珠子都找不着了的话来。
“他愿意讨你欢心?”谢慧齐心里轻叹了口气,但嘴里还是平和地问。
关于女儿与皇帝的事,她是一百个不愿意一千个不情愿,可她不愿意不情愿又如何?
日子是女儿在过的,她既然已经决定了怎么过,已经愿意付出生命的代价去获取她的欢喜悲哀,这就是她选择的人生,谁也不能代替她过。
谢慧齐亲手教养她成长,赋予了女儿不一样的灵魂,如果长大的女儿选择了这样的一条路,那她也只能把这归于命运了。
她能再给女儿的,就是让她有生之年,能有多快乐,就有多快乐。
“很愿意。”齐奚说着也笑了起来,朝母亲比划着道,“给我在长乐宫里挪了块地,说要亲手为我栽本命花,挖了十来天,挖了有三四个这么大的坑罢,就过来跟我求饶,说能不能让公公们替他挖挖,他手都起泡了,说的时候眼睛还水汪汪的,特别的可怜。”
谢慧齐听着都笑了,“那后来呢?”
“他都求饶了,我还能怎么办?”齐奚也是无奈,道,“我都说不要紧了,过了两天,他又是心中愧疚,说要给我画好几个花样子让我作裳,阿娘,你说,他都说了,我能如何?”
“嗯,得应。”男人要献宝,你要拦着他,他能不高兴好一阵子,兴许还会记在记忆里,以后一到翻旧帐的时候就会愤愤不平地拿出来在你耳边唠叨个不停。
跟人成亲了二十余载的国公夫人对此有经验得很。
“那后来呢?”国公夫人又问。
“后来,他一忙于政务就忘了,说是三天必给我的花样子五天后终于想起来了,白纸上一滴墨都没有,又回来跟我求饶,当夜瞒着我熬夜画了一宿,画是画出来了,人却发起了烧,我又守了他一夜才把人守好。”齐奚说起来也是心累,叹着气跟母亲道,“我以前可羡慕你呢,尤其小时候觉得阿父把你看得那般重,问阿父我好还是你好,阿父一说你好,我心里还很不好受呢……”
女儿话没说完,谢慧齐却笑个不停,捏着她的脸蛋道,“小嫉妒鬼。”
齐奚不以为忤,脸被母亲捏变形了也依旧在倾诉,“我现在一点也不羡慕嫉妒你了,一点也不了。”
“嗯?”
“想想我阿父那样的,你把他哄高兴了,哄得他嘴里只有你,那得下多大的功夫啊,”齐奚拍着胸口,一脸的心有余悸,“你看表哥以前对我多好?说是百依百顺也不为过,一旦不隔山隔雾过起了日子,我这样不爱跟他生气的,有时候都要被他气得脑袋空空……”
“嗯?”难得女儿跟她仔细说起了她跟温尊的事,谢慧齐细耳听着,没有丝毫的不耐烦,想知道的更多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