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太闲了是不是?居然偷懒不干活!”晨儿在窗外抱臂冷哼,“曼如!屋里茶炉子是冷的,三少爷明儿要穿的衣裳也没拿回来,你跟小丫头们闹什么呢?!”
曼如淡淡地道:“今儿轮到你烧茶炉子,不该我的班,三少爷的衣裳兰香姐姐已经叫人去拿了,原来还未回来么?”
晨儿一窒,跺跺脚扭头就走,迎面见三少爷走过来,立马换了笑脸:“三……”
话音未落,李攸已经越过她,往乡儿房间里来了:“在串珠花么?这个好,明儿叫平安买些好珠子来,大家串几个送给大嫂子、二妹妹和三妹妹玩。”顿了顿,又笑道:“二哥正要说亲呢,等事儿定了,你们也得预备些见面礼。”
春瑛问:“三少爷,二少爷要说亲了?”谁家小姐这么不幸?
“是呀。”李攸笑笑,想起刚才在母亲处看到二哥一脸不甘心的模样,便觉得好笑。
二少爷的亲事终于定了苗家,侯爷与太太安氏商量好请哪位媒人,正打算送礼过去相请,谁知李敞忽然闹出一件大事,惊得他们目瞪口呆。
李敞原本与几位旧友出城外踏青,路遇一家女眷惊了马,为了救人,他非常神勇地冲过去,搂住人家的小腰转了两转,当着许多人的面,把姑娘推开,自己却被马撞到了,事后还一边流血一边安慰人家小姐别慌,同时,居然提出,为了那位小姐的名节,决定要娶对方为妻。
而那位小姐,正是梁太师的yòu_nǚ,恪王妃之妹,梁玥。
正屋内,侯爷李章与妻子安氏分坐在主位上,盯着面前的李敞。安氏只是默默地垂下眼帘,闭口不语,侯爷却无法再忍受儿子脸上的得意之色,斥道:“瞧你做的好事!早就叫你不许出门的,又跑去踏什么青?!原来是去做这种拈花惹草的勾当!”
李敞有些不高兴,低了头赌气道:“儿子不过是跟几个同窗出门走走,看看风景,对几句诗,父亲不也曾说过,这原是极风雅的事么?遇上梁家小姐,本就是巧合,起初是为了救人,再后来……总要为人家小姐的名节着想不是?”
“你……”侯爷气得半死,“救什么人?!那种人家的女儿,死了干净,你还管她的名节做什么?!”他越想越不是滋味,如果儿子不知对方底细就去救人,也就罢了,可听儿子身边的小厮所言,明明是救人前就听说了那是哪家小姐,几个公子哥儿还远远地望着人家调笑。既知对方是谁,心肠再好,救了人便罢,还管什么名节?那梁玥若因为名节有损,不能进宫,反倒是好事。梁家要怪道儿子头上来,只需推说是为了救人一时不察就完了,偏偏儿子还多事地去求亲,这不是自己惹麻烦上身么?!
他气得手都在发抖,安氏忙起身走到他背后,轻轻扶着他的背柔声劝了几句,又倒茶给他喝,才温柔地对李敞道:“瞧你把父亲气成什么样儿了?还不快认错?!你既是去救人的,救了人便罢了,又何必要求亲?那样人家的小姐,怎会是你的良配?快听为娘的话,把亲事推了吧。”
侯爷抬头望妻子,轻轻拍了拍她的手,他就知道,她能体会他的意思。
李敞却被她的话惹恼了,瞧她这是什么口气?真以为她是他的母亲,能给他做主了?!他冷冷地道:“她是太师之女,小小年纪就出落得美貌如花,哪里配不上我们家的门第?”她瞥了安氏一眼,眼中闪过一丝鄙夷,“至少比苗家的女儿强。”
安氏闻言,忽然背转身,拿帕子揩了揩眼角。侯爷见状便怒了:“你这是什么话?!你母亲也是为你着想!”安氏忙拦住他:“侯爷别怪他,他还小呢。”接着便朝李敞温柔地笑笑,道:“敞哥儿,你难道不知道嫁女嫁高,娶媳娶低的道理?苗家是清贵人家,苗翰林夫妻性情都极好,教出的女儿也是贤惠女子,有这样的妻室,你将来要博仕途,家里一概都不用操心。可那位梁小姐,虽是美人,出身也高,可性子却也傲些。你若真娶了她,日后便事事被她压一头,哪里能过日子?”
李敞冷笑,他将来是要继承侯府的,哪里能将就着娶个普通人家的女儿?妻子再贤惠,再能管家,无法在他的前程上给予帮助,又有什么用?他要的是妻子不是管家丫头!安氏真以为他不明白她的用意么?无非是担心他娶了高门贵女,将来会对老三有威胁罢了。他绝不会上这个当!
于是他便淡淡地说:“太太多虑了,梁小姐是名门闺秀,知书达礼,日后也会是好妻子。”
安氏见他神色,便知他听不进去,叹了口气,坐下道:“即便梁小姐是好女儿,这门亲也是做不得的。”她望向侯爷,满脸忧虑:“宫里早有消息传出来,说太后打算下拣择令了,妾身急着给敞儿订亲,也是担心苗小姐会被选进宫去。靖王府早得了风声,梁家的三小姐早已内定要进宫的,据说太后连封号都想好了。如今敞儿横插一手,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善罢干休,怕就怕恪王府和梁家会趁机发难,责怪侯爷。”
侯爷也是担心这件事,不过他怕的不是梁家人和恪王府为难自己,而是忧虑梁太师把持了吏部与礼部,国子监祭酒又是其党羽,儿子正在求科举出身,万一叫那些人坏了前程,岂不是糟糕?这个孩子,虽说读书不错,却实在算不上精明,若科举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