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瑛掏出那张纸扬了扬,“再说,她原本的主人已经告老了,又是个正派人,不会跟我们耍花样。若再有别的,难道爹请衙门的人吃酒是白请的?”路妈妈这才罢了,只是还忍不住碎碎念。

晚饭前路有贵酒醒,路妈妈先是数落他一顿,又告起了女儿的状,要他多教导女儿,不要随意买个男人回来。春瑛不耐烦地道:“都说了八百遍了,那不算是我买的,不过是遇上了,就替小飞哥买回来!小飞哥想买回他已经很久了,只是一直没成,如今他有难,若是我不买,等他被别人买了去,从此下落不明,小飞哥回来一定会难过的!”

路妈妈撇撇嘴:“就算是这样,二话不说把钱给人拿走,你也太大方了,那是三十两啊!”

春瑛不想跟她拌嘴,便转向父亲:“这个人我是知道的,脑子里有些想法不让人喜欢,不过人很忠义,只要别人待他好,他便一辈子念人家的情。我想着爹年纪也不小了,娘照料这么大一个家,固然是辛苦,爹在外头奔走,也很劳累。墨涵年轻,又识字,想来能帮上爹不少忙。有时候我和娘在家,要去外头办什么事,也有个人差遣,不必次次都到姐姐家借人。三十两银子是贵了些,但救人一命,墨涵字会感我们的恩。爹你想想,他在刘家才几年,主人病了,没钱抓药,他就能把自己卖了换钱,可见他的为人。”

路有贵刚刚酒醒,还有些头疼,一边揉着额角一边道:“你买了就买了吧,有个人跑腿也好。只是咱们家的宅子就这么大,你又是未出阁的女孩子,把他安置在哪里呢?”

春瑛愣了愣,不由得暗暗懊悔,她怎么就把这件事忘了?通常有点家底的人家,家中有女儿又有男仆的,女儿是住在后院,男仆自然是在倒座房里了。只是如今她在家住的是前院的西厢房,若叫墨涵住在后院,又有些奇怪,想了想,才道:“让他陪弟弟住好了,不然就在姐夫的车马店里包一个房间给他住。总不至於叫我搬房间吧?”其实她觉得没什么要○○○家里这么多间,住哪儿不行?只是还要顾忌外人的○○罢了

路有贵微微点头,不一会儿,新买来的媳妇子荷嫂做好了饭菜送上桌,路妈妈忙将在外头玩耍的儿子叫了回来,一家人便开始了晚餐。

一夜无事,第二天一早,墨涵便来了,同行的还有一个年轻的后生,生得有些单薄,脸上透着浓浓的书卷气,十分克气地对路有贵道:“鄙姓刘,刘谦礼,是墨哥儿的原主人,听得他为了家父的病情,把自己卖了,心里实在是难受,但见先生一家待他甚厚,又感欣慰,因而特地将他送来,他在舍吓一向是胡闹惯了的,若有不合规矩的地方,还请先生别见怪。”

路有贵见他斯文,也收敛了几分,拿出从前待客时的礼仪:“公子多虑了。小人原认得他从前的旧主,彼此相熟,知道他是个忠义之人,自当好生待他,公子不必担忧。只是府上大人的病情……不知可要紧?若有需要,小人还认得几家药铺,卖的药材都货真价实,且价钱都公道,公子只管吩咐就是。”

那刘谦礼只是笑着摇头说不必了,回头看着墨涵,眼圈微微发红,低声道:“以后……要多保重,若是得了空闲……多来看看我们。娘昨儿哭了一夜呢,若不是不得已……”

“这是小的自愿的,只要老爷的病能好起来,小的受苦也甘心。那年小的被打得半死,丢到人市上,若不是老爷买我回府,又延医诊治,小的早就死了。如今能帮上老爷的忙,小的正高兴呢。请少爷多劝劝夫人,别在为小的伤心了。小的日后会去看望老爷和夫人的,请老爷和夫人还有少爷千万多保重身体。老爷的病……若有好消息,还请少爷别忘了派人捎个信儿来。”

刘谦理叹了口气,郑重点了点头,又和路有贵说了几句话,方才告辞而去。墨涵站在门边一直看着他离开,眼圈都红了。

路有贵没吭声,只是默默地吃着早饭,又吩咐荷嫂:“今儿我不回来吃午饭,不必做我那份。”荷嫂察觉到他似乎不大高兴,小心地应了,便静静退了下去。春瑛上前笑道:“他是个重情谊的,难免有些伤感。过一会儿就好了。爹,我有是差他去办,这几天若你没什么要紧事,就先把人借给我吧?”

路有贵挑挑眉:“你要办什么事?”想了想,“是去清润店的事么?你到底要去做什么?”

春瑛笑笑,反正有人去了,她本人倒不一定要出城:“叫墨涵去办就行了,他是小飞哥的人,办这个更方便些。”见墨涵回转,便走到院中对他道:“我想让你出城一趟,到小飞哥在京郊买的宅子去一趟,打听点消息。”

墨涵愣了愣:“二少爷买了宅子么?要打听什么?”

春瑛压底了声音:“小飞哥的朋友给我送信来,说他在江南的产业可能出了事,我也不清楚来龙去脉,想到他在京郊的宅子里还留了仆人,应该会知道点消息,正要去他们打听呢。我不好亲自出面,你既来了,就替我走一遭吧?小飞哥的大部分身家都在江南,若是出了问题,将来他出洋回来,是要吃大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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状态提示:第二百二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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