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玉郎其实真的不想把韩飞搞下去的。他只是来病理科短暂学习一下而已。跟病理科众人并没有什么实质上的利害关系。
不过韩飞有点过了,如果他有一颗包容的心,不与孙玉郎顶针,说不得他也能发现陈喆实际上只是骨痂形成。
但不知道他怎么想得,被一些小小的仇恨就迷惑了本心。为了与孙玉郎这么一个实习技术员较劲,居然罔顾病人的生命安全,为了树立一个不知所谓的科内权威,就失去了基本判断力。
要是因为他的这些不知所谓,让陈喆蒙受巨大痛楚,孙玉郎自认自己还没那么豁达。顺心意吧,凡事坚守本心就行了。
于是孙玉郎就从病理科外下手。没想到的是,效果居然这么好。这韩飞居然就是一个破烂的竹筛子,到处漏东西了。
在攻击韩飞的同时,孙玉郎也是尽可能找人帮忙。
诗与远方的田野不管,眼下的苦难碰到了就出下手吧。还是那句顺心意。
胡医生也是一位老病理了,不过因为年龄大了,就熄灭了争权夺利的**。所以张德良主任外出的时候,就让韩飞代管吧,没什么好争的。争来争去自己都要退休了。
孙玉郎把自己的疑问详细跟胡医生做了汇报。胡医生也是非常谨慎,出于一位病理医生的本心,他仔细核查并开始加做免疫组化来辅助诊断。最后他也确定,这是骨痂形成,而不是韩飞会诊的骨肉瘤。
接着胡医生去找韩飞,问问那张会诊病理结果能不能修改。要是韩飞冥顽不灵地话,他准备跟医院汇报。
没想到韩飞是个欺软怕硬的人。孙玉郎质疑,韩飞觉得是个技术员就随便咋唬。胡医生来问,他立马认识到自己可能真的做错了什么。
陈喆爸爸最终从附二病理科拿到陈喆是骨痂的病理,也是喜极而泣,孩子的腿终于保住了。
不过陈喆爸爸并不知道这一页会诊病理单背后的曲折离奇。
孙玉郎也没有找陈喆爸爸邀功的意思。其他人自然也不会说,不就是韩飞病理诊断错了,然后纠正的事情嘛。哪位病理医生敢说自己从不出错?
还有家丑不可外扬,无缘无故告诉患者,你这病理,我们前面搞错了,后来纠正了,这不是吃饱了撑着吗。
而韩飞也不可能再进步了。原因当然不会是这次病理有误,而是网络上关于他造假的汹汹传言。医院会允许医生的一次无意错误,但不会允许一位医生有意的造假,何况这造假风波还在继续发酵,有对医院整体声誉构成严重影响的趋势。
国内的报纸电视等媒体是不会管这些的,他们更喜欢关注文娱明星。科学技术人才的风波,关注的人太少,同时也不利于社会和谐稳定。
但医院肯定要严肃处理,与医疗有关的人们还是会持续关注的。
下攻上,又是下攻上,这网络真是太强大了,孙玉郎事后也是感慨。好像自己几次遇到的麻烦,都是借助网络,下攻上来实现目的的。
5月到6月,世界杯开赛了。
孙玉郎前世今生对国足就不怎么感兴趣,听陈章他们说场场丢球,也是笑笑,这02年世界杯在接下来20年内都是国足的回忆吧,貌似以后甚至还有亚洲小组预选赛都出不了线的时候。
不过大家对足球,爱的范围明显很广泛,爱意大利,爱西班牙明显要比爱国足更甚,据说意大利西班牙都被裁判干掉了,一个个都非常生气。
孙玉郎回到学校准备考试,病理学老师对着他诡秘地一笑,“孙玉郎,你做得很好。”
原来老师早就知道自己去附二病理科学病理的事情了,果然病理圈子很小啊。老师说自己做的很好,应该是陈喆等几次纠正病理结论的事情吧。
陈喆之后,孙玉郎也纠正过几次病理结论。比如有一次一位35岁男子胃镜检查提示贲门癌,孙玉郎也是大为好奇,这么年轻就得癌了,于是仔细查看每张片子,眼睛都看红了,最后给出是返流性食管炎的结论,并给出关键证据,之所以会误诊,是里面新生的纤维母细胞被判定为异常细胞。
还一次是一位妇女被诊断为恶性淋巴瘤,孙玉郎了解到这名妇女有冶游史,心生疑惑,调取这名妇女的临床资料发现妇女原来是梅毒病人,而异常的淋巴结肿大及镜下表现其实梅毒引起的淋巴结病变。
这些事情多了,让张德良主任对孙玉郎也很感兴趣,多次提及,孙玉郎毕业之后可以来附二病理科工作。后来又了解到孙玉郎居然是个学霸,又有些郁闷,学霸会来搞病理吗?这清水科室啊,没诱惑力啊。
孙玉郎最后是逃一样的逃离病理科,也是不好意思,人家拳拳心意地邀请,自己自然是想要拒绝,但拒绝了伤人心啊。哎,以后要学会怎么拒绝别人,而不是这样逃避。
这样直接逃避,不知道张主任会怎么想呢?
倒是金文涛伯伯再一次帮了忙,“别跟我抢人,我在玉郎他大一的时候就预定了。”
史珺这段时间要么没回出租屋,要回来也很晚。身上明显有烟味及酒味。
孙玉郎问:“珺珺,昨晚怎么回来这么迟?”
“去樟树下酒吧看球了。”
“啊,珺珺,你什么时候也喜欢足球了。”
“玉郎,可好看了,果然4年一次的盛宴,你也来看吧。”
“我都有留意啊,论坛上都有帖子说明呢。”得,说错话了,不能在史珺面前说论坛,自己怎么老是就记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