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转着心思,嘴上开口道:“周校尉、吴校尉。”
听到陈佑开口,周、吴两人皆是一副认真聆听的模样。
陈佑见此,微微笑道:“不要太严肃,咱就是随便聊聊。”
周敞尴尬地笑了笑,抓起茶盏举到一半,又将其放下,双手摆在膝盖上坐好。
而吴校尉心里没什么负担,则轻松地笑道:“将军心情不错,我们这些做属下也就有好心情!”
“哈哈!”陈佑指点着吴校尉笑道,“你这厮,岂不是说我欺压你等!”
吴校尉连忙拱手叫屈:“属下哪敢?”
“你啊!瞧你这惫懒样!”
陈、吴二人欢快地说笑,心中有事的周敞也挤出一丝笑容跟着笑,别提多尴尬了。
说笑一阵,陈佑将目光转向周敞:“周校尉似乎有心事?”
“没!没!”周敞连忙摆手否认。
却没想到陈佑收敛了笑容,长叹一声道:“心中有事也是正常的,眼下周军正在攻城,若是心中没事,那才叫稀奇呢!”
此言一出,房间里轻松的气氛一下就消失地无影无踪。
周敞心头一跳:“来了!”
当即抓住机会,状似忧虑地说道:“将军所言甚是,属下正是为此事而烦忧。”
“哦?”陈佑一挑眉,“周校尉对当下的时局有何看法?”
周敞略一沉吟,又看了一眼若有所思的吴校尉,这才开口道:“听说周军攻城甚急,也不知何时我等就不得不协助守城。”
说到这里,他突然想起来前两天自己的想法和这个可是完全两样,连忙补救道:“说起来之前也是我没考虑好,这么激烈的战斗,咱们宫卫军很可能撑不住啊!一旦损失过大……”
说着,他偷偷看了一眼陈佑,却发现陈佑脸上还是之前那副表情,心中不免惴惴,但还是接着道:“到时是功是过可就不好说了!”
说完,他低着头等着陈佑的回应。
房间内就这么安静下来,只能听到呼吸声。
陈佑却没急着说话,抬眼一扫,不出意料地在一个角落看到探头探脑的宦官。
露出一丝“果然如此”的笑容,这才转向吴校尉问道:“不知吴校尉怎么看?”
吴校尉立刻拱手道:“回禀将军,属下觉得,咱们宫卫军最主要的任务就是守卫王上,当然不能受损太多。周校尉能放弃上城墙争功的想法,末将是非常赞同的!”
陈佑点点头:“没错,我们要把保卫王上当成最重要的任务。只是,若战事持续下去,城内兵力吃紧,咱们迟早是要上城墙的。”
此言一出,在场三人脸上都露出忧虑的表情。
过了好一会儿,吴校尉开口道:“将军,有一句话属下不知当讲不当讲。”
陈佑好似不在意地一挥手:“但说无妨!”
“是!属下觉得,将军不如早作准备!”
这话好似惊雷,周敞惊诧地盯着吴校尉,又连忙转头看向陈佑。
却见陈佑刚刚隐去脸上的惊愕,沉声问道:“怎么说?”
此时角落里紧张兴奋地宦官也伸着耳朵听吴校尉怎么说。
只听吴校尉道:“将军家世摆在这里,又深得大司马看重,属下觉得,若是上城墙无法避免,不如请托总领守城的将领,求一个没多少战斗的地段,如此也好保存兵力!”
这番话说完,陈佑转头看向那个宦官,看到他一脸失望的表情,不由笑道:“吴校尉说得有几分道理。不知吴校尉可有空跟着本将一起去走动走动?”
陈佑说出这句话,可不是普通的邀请吴校尉一起干事,而是问这校尉:如果事情有变,你跟不跟我走?
听了陈佑的话,吴校尉沉默了一会儿,终于站起身来拱手道:“惟将军马首是瞻!”
“哈哈!”陈佑畅快地笑了两声,“吴校尉快坐,没必要搞这么严肃嘛!咱们都是同舟共济、同舟共济!”
说着,他转向一脸尴尬笑容的周敞:“周校尉,我说得对吧?”
“没错、没错!”周敞干笑着点头。
三人又闲聊一会儿,陈佑便带着两人一起出门巡视。
城外周军大营,帅帐内,一个面容俊朗、丰神如玉的青年男子坐在主位上批阅文书。
此人身穿深蓝色蛟龙王袍,头发简单地用玉簪束在头顶,正是大周大皇子赵元昌!
这不是他第一次领兵出征,但却是第一次主持灭国之战,虽然只是南平这样仅剩三州的小国。
别看周军之前势如破竹般拿下归州,现在又围困南平城,但远远还没到能放松的时候。
毕竟,这场战争对赵元昌有着特别的意义。
大周立国三年,现在还没立储。
周帝赵鸿运有三子,目前有机会进窥大位的就是大皇子赵元昌、二皇子赵元盛。
赵元昌自小跟随周帝东征西讨,和大周一众开国功臣关系都不错,而且自己也早早有了自己的班底,在三个皇子中实力最强。
赵元盛因为晚出生几年,在大周立国之前一直在家侍奉母亲,直到大周立国,才有机会发展自己的势力。只不过此时他和赵元昌的差距已经很大了,也就有母亲的支持,勉强可以支撑。
至于三皇子赵元兴,现在才十多岁,基本上是没机会了。
那为何这次战争对赵元昌来说特别重要呢?
前面已经说过,储位空悬,这是大周立国之后第一场灭国之战。别管国大国小,一旦成功,这场功劳就足以将赵元昌推上储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