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印证了那句古话,不管怎么样该过去的总会过去。(.)如说年,不管内心多么不甘,在这爆竹震天和电视里锣鼓喧天的渲染下,多少会有些悸动,但却与欢快无关。欠下那么多工作没做,却只有心思写这种闲,这本身该是此刻最真实的内心写照吧
这次出门不到十天的行程里,却累计在三家青旅各做了“一天的义工”,昌那边也说让我留下再做一天义工,虽然知道是玩笑,但我还是会傲娇而果断的拒绝他们,我想念博鳌,如同那是我长久未归的家,那有我想见的人和海滩,还有我对于未来太多的憧憬。
然而事实,我之前在博鳌所有的生活加起来还不到一天
事与愿违,托着疲惫的身体刚到博鳌还不到一天接到外公离世的消息,来不及与老板娘告别挎背包狼狈地离开,从此所有的计划被打乱,亏我还妄想着先偷个懒给自己放一天假再开始接下来的工作,一个电话让我所有的“计谋”都不攻自破,慌乱里我胡乱地收拾了背包,走在路的时候内心依旧是恍惚的,话说离家才十天,有恨有感慨。恨外公怎么偏偏在这个点去世,自己便被这简单的一则消息牵引着毫无抵抗地背离博鳌才刚刚开始的生活,也恨自己的懦弱,自夸心性成熟,遇个事,所有的伪装都暴露了,火车越走越远,飞机越飞越远,那个家得回,这个家得离。
匆匆回到村子,却见到人人脸都挂着欢愉的神情,邻居的叔叔大喊着我的名字,问我怎么这么安静的回来,怎么没大声地嚎我爷爷,然后笑着抱我肩膀,我以苦笑回应,然后加快步伐先行一步。父母舅舅们也都表情很淡然,看到我回来,都热情的招呼我,我紧张地握着母亲的手,不知道该说什么。母亲却只是笑着,不经意地让我先去给外公烧纸,一边和别的亲戚开着一些玩笑,我便更加懵逼了,一心以为母亲会因为外公去世而悲伤的不能自已,此刻却发觉自己那淡淡地忧容完全被这热闹的场景所淹没,被这人世间陌生的心境所玩弄,我先去给外公了香,表情僵着不敢有起伏,唯恐稍微的喜悦或忧伤成了村民们赋闲时扯淡的笑话,此时的自己真像一个外乡人,在这嘈杂混乱的丧礼,自己那单调的情绪完全跟不大家的节奏。
磕完头家里安排我先吃了点东西,我便自动请缨来守灵,不然也没别的事可以让我干了,守灵是来了客人陪着一起磕头没客人坐在一边等香火快烧完时添些香火,在往来的亲戚有一个小丫头,大抵四五岁的样子,应是我远房的一位亲戚,虽从来都没见过,但看着脸熟,便和我玩的很好。她见来人磕头跟着我一起随着访客磕头,小丫头问我为啥磕头咧,我说缅怀故人,寄托哀思,说出这句话后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的什么,小家伙盯着我看看,也不说话,我不能做多余的解释,也没有合适的玩笑来缓解尴尬,于是便换个方向发呆,小丫头一直陪着我,见我磕头也跟着磕,一直到了晚饭过后,我回屋里取暖,舅舅开玩笑地夸那小家伙今天磕头磕的可亲了,小丫头也问舅舅为啥要磕头,舅舅答道,磕头才有饭吃,磕的头越多越招人喜欢...我不知道那小家伙听懂多少,对我的教育确是极大的,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才能学到这道理
第二天可更加热闹了,来庆丧的乐队也来了,还有一个经常在村里走街串巷的乞丐,那人留着长长的辫子,穿着一身破旧但刷的光亮的皮衣,里边厚厚地裹着不知道有几层的棉袄,灰头土脸的不停地在村民间游走,还时不时拎着水壶或铲一大铲子炭去服务乐队的人。村里人拿那乞丐开玩笑,问道昨天才开始张罗的丧事你怎么今天一大早到了,谁给你的消息,乞丐嬉笑着一本正经地说,阴阳,乐手和他都是互通消息的,所以他一年到头是不停地吃席。村里人又问,天天吃席吃不腻啊?那乞丐反问道,吃席还能吃腻?引得村民一阵大笑。我们一起围着火炉坐着,我自顾自吃着瓜子,访客一来我便放下瓜子陪着去磕头,然后再回到我的火炉边,那乞丐虽然不停地去和每个村民甚至一些我不认识的亲戚聊天,但始终不曾和我搭一句话
到了下午,弟弟妹妹也都回来了,于是大家的话题又转到我们兄弟几个的工作,婚姻方面。表弟傲慢而不耐烦地给大家说最近在西安的工作和女朋友的事,表妹腼腆地什么都不肯说,我在炕假装睡觉,直到真的一不小心睡着了。睡醒后便和大家一起放路灯,是给魂魄引路的仪式,从家里到墓地的路用小蜡烛点着一路的小灯,再用一次性水杯小心地罩起来,到了快山的路便是路灯的尽头,然后大家照例是磕头,一路鞭炮,礼花自是没有间断的
第三天是下葬的日子,我们手里拿着一些家什在寒冷的村道走了几遭,外公外婆的遗像走到最前面,再然后是棺材,土工们早把墓室挖好,我们几个闲人跟着丧队也早早到了墓地,抖抖寒意,女人们聊着一些家乡或孩子们的闲话,我坐在一边打着盹,等到入葬后,后人们拿着铁铲一铲一铲地把坟头堆好,再然后是立碑。到了午,天气虽然已经不怎么冷了,但在这秃卯卯,着实也没什么风景看,该寄托的思情和工作也都差不多弄完了,所有人都有点不耐烦,却又都不好意思提起离开,男人们蹲在一边抽着烟,女人们依旧聊着天,其他人给坟几铲子土,再顺便开开玩笑,都在等候总管的一声令下,丧事大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