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袤的苍穹深邃而蔚蓝,太阳炙烈如火,把云朵蒸得无影无踪,荒漠在阳光的照射下似乎笼罩着一层摄人心魄的光泽,显示着自然的无限强大,不时出现在路边的湖泊、胡杨林、绿田象一串串悠扬的风铃,给燥热的空气中带来无尽的凉气,让人心中舒畅。四辆马车在百名骑兵的护卫下,不慌不忙地朝着高昌城驰去。
杨崇掀开薄薄的白色绸帘,目光扫过窗外不断退向身后的景色,欣喜地说道:“高昌今年要是有个好收成,很多事就好办多了。”
张果老微微点头,没有说话,似乎在听着什么,空气中只有风,连鸟叫声都很稀罕,鸣镝的啸声突然撕裂了平静,霎那间如狂风,传来震颤大地的马蹄声。敌袭的示警声顿时传遍骑队,马车停了下来,号角声传向远方,骑兵迅地列成阵势,簇拥在马车周围,战刀出鞘,矛槊在手,后排的弓箭手低垂着双手,早已弯弓搭箭。
山坡上,灌木丛后,树林里,同时冲出数队人马,从不同的方向朝着骑队急冲来;越来越近,敌人行进中变换着阵形,在寻机破阵。随着一阵低沉的嘶吼,西面的五十骑抢先动了攻击,蹄声如雷,战马的迅猛卷起漫天的黄沙,仿佛对面的猎物不堪一击,正等着他们去收割人头。
为的大汉穿戴着大隋的明光甲,红色披风飞舞,掌中长槊蓄势待,动作矫健如虎,气势夺人,他们在骑队的后面,有信心一次冲锋就杀到马车的近前。就在五十骑冲到马队百步以内的时候,最后一辆马车前的四名骑士往两侧一闪,马车厢的后门几乎同时打开,两架巨型弩顿时跃入大汉的眼帘。
大汉一身长啸,奋不顾身地冲向马车,只要自己能挡住箭矢,就能掩护后面的人杀入骑队;暴烈的箭矢声响彻天宇,如花飞舞,吞噬着五十骑的生命,人在惨叫,马在嘶鸣,措手不及下,飞奔的战马无从躲避,骑士逐一倒地。大汉一人一马一槊,带着箭伤杀到马车旁,却被从马车侧面冲上来的尉迟恭拦住,尉迟恭的动作快如鬼魅,一个照面就夹住大汉的长槊,将大汉连人带马拖倒。
片刻的耽搁,让巨型弩停止了射,二十支长标从马车后飞出,把五十骑剩下的人纷纷刺倒在马下,血光横溢,掩映在漫天黄沙之中。来袭的有三百多骑,都骑着战马和骆驼,五十骑的损失不仅让车队的布置完全显露,也为其余人争取到一个稍纵即逝的战机;每一个人都是久经沙场的老兵,虽然看不出什么兴奋,激昂的姿态,战马奔腾,无不显示出心中的**。
空气窒息,杨崇身边的百骑卫都是一人双标,如雨的标枪给对手造成了六七十人的伤亡,人数还是自家的两倍多;尉迟恭在两个回合的时间里把对手的脑袋打得粉碎,抬起头已经看见对面的鸣镝。鸣镝是突厥军的标配,由镞锋和镞铤组成,中间起脊成三棱,具有攻击和报警的用途,材质多为铜或骨殖。
让袭击者差异的是,鸣镝射到尉迟恭的身上,尉迟恭竟然像个没事人一样冲出阵来,看不见一丝流血的痕迹。只是尉迟恭被深深地刺激了,眼中充满狂暴的杀气,一槊一个,连杀了两名冲到跟前的敌人;杨崇的卫队大呼一声,纷纷挥舞着兵器,迎了上去,很明显是要在马车的两头堵住敌人。
见识了巨型弩的威力,来袭者很聪明地分出两小队各有二三十人的骑兵,从侧面迂回到马车两侧,没料到再次落入陷阱,两辆马车整个侧面打开,八台巨弩转眼间收割了五十多条人命。一名长相丑陋的大汉怒吼着腾空跃起,从马背上扑向马车,掌中的长柄双刃大刀在空中熠熠生辉,似乎是一头洪荒猛兽,杀气凛冽。
大汉身后,四名骠悍的高手杀穿了骑队,冲向杨崇的马车;一支长箭射出,贯穿了一名高手的胸膛,鲜血喷了出来。大汉数息间便已逼近马车,却突然看见眼前多了一名老道士,惊讶道:“张果老。”
张果老仙风道骨,道袍在空气中飘起,笑着说:“铁狮热仲释伽,没想到我们还能在西域见面。”
铁狮热仲释伽,草原上最有名的孤狼,从苏武牧过羊的北海,到白山黑水的辽东,没有部落不知道他,一柄刀,就是裁判的红牌,说不尽的人生道理。没想到,那只是在塞北,到了西域,还是成群结队的动手,把那份孤傲抛到九霄云外。
热仲释伽度不减,更不停顿,直接冲了过来,张果老是武林名宿,只有靠着已经上升到巅峰的状态才可能杀了对方。大刀如同一道呼啸的烈焰,在旋风中熄了火,张果老骤然一步,角度神乎其神,正避开大刀的锋芒,几乎与热仲释伽一步的距离;热仲释伽后退侧身,翻转大刀,拖出一个斜斜的弧线,以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张果老如影相附,就在这瞬间,一名高手从侧面挺枪杀入,很高明地牵制住张果老,让热仲释伽有了脱离对手气罩的机会。张果老利用的就是这个机会,手中竹渔鼓划空而过,一颗头颅腾空飞起,击杀了参战的高手,然后从容退后。热仲释伽明白了,对方这是缠住自己,顺便杀得四名同伴。
热仲释伽身躯一转,长刀高举,势若雷霆,狠狠地剁向张果老,张果老忽然凭空消失,等热仲释伽收势收住四方,才现又一名高手死在马车里射出的长箭之下,硕果仅存的一名高手正慌乱地在后退。没有人不怕死,尤其是仅剩一人的时候更是充满恐惧心,热仲释伽长刀抡起,如风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