盐池县不是一座孤单单的城堡,三水城、北城、西城、盐池城形成一个平原上的防守区域,驻扎着两千府军和三千多服役的盐工,产盐区在惠安堡西南二十里不到的地方,过了温池就到了,运输、看守都方便,温池的水一年四季温差不大,正好给军队、盐工们洗澡。
晴空灿烂,天是那样的蓝,耀眼的日光恣意地照射着大地,不管温池还是盐区,都是白花花的一片,刺得人疲劳。盐区的士卒和监工挥舞着长鞭,催促着盐工干活,城楼上的岗哨则是懒洋洋的,全不成队形。盐池城的城门口有一排白杨,笔直、粗壮的树干让人仰望,大伞似的树冠上闪耀着绿缎子般的树叶。
一阵风吹过树梢,树叶哗哗啦啦作响,不在站岗的梁军围在军官四周,说着笑话,既能讨好上司,又能纳凉,何乐而不为。正说的高兴,楼上的一个哨兵吆喝了一声:“突厥人来了。”
树荫下的官兵很不情愿地站起来,走到城门前的眼光下,梁军不在乎马贼抢盐,盐区多的就是盐,说句笑话,盐掉在路上都没人捡;但是突厥人,呸,一口吐沫只能吐在心里。大梁是靠着突厥骑兵猜打下这块地盘,因此突厥人在梁师都的地盘上,那就是大爷,谁都惹不起,三天两头派人来盐川郡取盐。
今天的突厥人来的有些多,足有两千多人,为首的两名将领竟然不会汉语,突厥话说得吐沫星子乱飞,没人懂;两名突厥将领急了,揪住梁军军官就要打人,被后面走上来的一名突厥将领喝止住了。这名突厥将领身材伟岸,递过一张写满突厥文的羊皮说:“我们是从五原来的,需要运盐,还有一千人押着民夫在后面。”
梁军军官一脸不屑,突厥人会押着民夫千里迢迢跑来,还不知道是在哪里洗劫了一番,难怪来这么多人。可是突厥文看不懂,连那个红印都不认识,军官想了想说:“我带你们去见贺遂将军,你们跟我来,让你们手下人找地方休息一下。”
军官不敢把这些蛮不讲理的突厥人留在城门口,要是自己不在,突厥人生点事,贺遂将军一定会怪罪的。突厥将领笑了笑,回头用突厥语大声吩咐了几句,口令传下去,两百名突厥士兵跟着走进了城,其余突厥人都骑着马四散开来,有的甚至跑到三水城和北城门前观望;突然一声尖厉的呼哨声响起,突厥人立即翻了脸。
连续的呼哨声中,进城的两百突厥兵立即砍翻身旁的梁兵,杀伤了城楼,城门口转眼便被突厥人控制,三水城和北城也被突厥骑兵突如其来的行动突破了城门。盐池县不过两千守军,除去在盐区警戒的梁军,每城不过三四百守军,一个是没弄清楚出了什么事,另一个是梁军心里怕和突厥人冲突,顿时乱成一团。
三水城、北城、盐池城迅速沦陷,梁军和盐工全部逃到了西城,守将贺遂抵抗了小半个时辰,失手就擒。贺遂被押到突厥将领面前,还在不停地高声抗议:“我要上告梁王,控诉你们这种不友好的行为。”
突厥将领笑道:“贺将军,不认识我了,我是给你送马来的。”
贺遂打量着对方,惊讶地说道:“索延寿,你们是河西军。”
索延寿满意地拍拍贺遂说:“贺将军好记性,让西城投降,杨总管过两天就到。”
贺遂劝降了盐池县西城的守军,很甘心地投降了,他是军官出身,自然晓得杨崇的实力远远超过梁师都,改换门庭是一件好事。索延寿在占领盐池城的第一时间发出了烟花,五原县治永丰镇离盐池城不过一百七十里,十个烟花此起彼落,迅速地传递消息;韩世谔在高岗上把最后一朵烟花看得真真切切,立即下令出击。
刘鹞子与敬盘陀扮作的马贼立即扑向永丰镇西道路上拥挤的车队,不管是梁军的粮队,还是包括向善志、杨延兀扮演的各家商队,都被围在里面。粮队自然是全部被歼灭,但是商队且战且走,朝永丰镇退去。
永丰镇的哨兵也看到了远处的烟花,守将索周明白,烟花代表着大队的马贼将至,但是要是在眼皮子底下被马贼打击,以后颜面何在,粮草丢失,不打一仗,如何向梁王交待;突厥将领也图同样这么认为,马贼再多算什么,商队的货才让人眼红。
两人点起两千人马和五百突厥骑兵,杀出城去,刘鹞子等人立即四散,商队趁机后撤,也图让梁军追赶马贼,自己带着五百骑兵扑向商队。可是当突厥人靠近的时候,意外发生了,商队射出的弩箭强劲有力,足有六七百张弓弩,一轮箭雨,突厥骑兵剩下不到百人,也图身中四箭栽倒在马下。
索周看见顿时傻了眼,马贼呼啸着反身杀来,商队弃了大车,杀向梁军的运粮队伍;双方混战不到一炷香的功夫,两千隋军骑兵呼啸着而来。索周明白,自己就算撤回五原县,两千骑兵所剩无几,靠着城里剩下一千刚招募的步兵,是根本守不住城池;看出马贼抢城心切,索周立刻指挥着骑兵朝东逃去。
城上观战的梁军将士看索周和骑兵都不回来,敌军气势汹涌,干脆竖起白旗投降,连城门都不关。索周不愧是梁师都手下的悍将,还是带着九百多骑跑了;韩世谔已经心满意足,五原县是盐川郡的郡治,完好无损地到手比九百骑兵要有作用的多,索周,一个没听说过的小人物。
次日,韩世谔派出破六韩拔魁、宗罗睺、刘鹞子、贺遂开始攻打盐川郡北面的七座城堡,贺遂主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