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锋咬牙道:“在刺血内,我才是总教!”说话间已绰了流光剑在手,旋即抖个剑花,径往曹震胸腹要害点去。
二人便在平坦官道上斗作一团,你来我往杀招迭出,仿有血海深仇一般。
这道旁小店本就不大,掌柜见二人提领砸窗叫苦不迭,心内暗道今年犯了太岁,怎地平白遇上这两个凶神。
二人拆解了百余招,忽见林锋挺剑直往曹震左肩刺去。
他方出剑三寸,忽见一点寒光直射左目。急躲时,已教曹震麒麟刺在眉骨上点破。
曹震因他一躲出剑稍偏,故只伤了左肩皮肉:“下一刺便要你的命!”
林锋抬手将眉上血迹一擦,自冷冷回道:“那边试试,是你的刺快还是我的剑快!”
又拆解五十余招,只见曹震飞起一脚正踢在林锋腕上,流光剑立时跌在一旁。
然他抬脚时,右腕正送在林锋手边,只一下便教连皮带肉扯了麒麟刺下来。
人屠子遭林锋伤了皮肉,直痛得面色发白臂上直抖,本待稍歇运功镇痛,林锋却已合身而上,只好又与他战作一团。
两人出手凶狠,全无半点章法,那是一双高手一决雌雄,分明是两个地痞打架斗殴。
也不知打了多久,二人这才分躺官道左右喘气将歇。
曹震勉强起身拾了麒麟刺在手,又自带内拿了止血药出来,分与林锋涂上:“一无所有?我拿你作亲兄弟看,休要负了我这一腔情谊。”
林锋瞑目上药,阳光射在眼上赤竟如血:“回去便同你换张金兰帖,可不要跑。”
人屠子枕了双臂:“你当我姓曹的怕你不成?小楠心内对你极是推崇,你对他也十分的器重,是么?”
林锋懒懒应了一声,口中道:“那孩子颇具根骨,假以时日,当可跻身天阶之列。”
曹震坐起身来按按左肩伤处,连吸两口凉气,待疼痛稍缓才道:“你眼力老辣,我也需拜下风。此子六岁杀兄早便无情,只是可惜……”
“可惜甚么?”
“可惜他如今对你那侍女赤炼颇存爱意,你常说:情从无到有,便是万劫不复。他六岁摒情而今倘重拾了,‘万劫不复’四字你当还远?”
林锋双眉一皱:“赤炼从未提及,此事我确实不曾察觉。”
曹震一笑:“这侍女竟能瞒过主子的眼目,有趣,有趣!莫非你一惯疏远于她?”
“不错,我自入刺血以来从未相信过她,此人实是人如其名,真如毒蛇一般暗藏毒牙。”
人屠子不免疑惑:“你既知她如蛇,为何还要带她在身边?便就不怕这美女蛇咬你一口么?”
“不过是想知道知道,这厮究竟欲意何为罢了。”
林锋长身站起走入酒肆,自在柜前站定,又自怀中摸出张银票推在掌柜面前:“我二人失手损了店面,这点银两权当为偿。”
掌柜低头细看竟是张百两足色银票,他不过一间山野小店巴掌大小,刨除吃用嚼饮,到手不过两来银子。
现今这厮头脑不灵,出手属实阔绰,下半生实已吃穿不愁,心内不由窃喜。
转念一想又恨自己这店面太小,倘再大几分,岂非又有百余两银子到手?
他心内正自胡思乱想,林、曹二人已各自翻身上马,一路扬鞭直往清源山蒋家庄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