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我下午过来,就是想和你说我爸的事。我爸他--------。”
三快婆着急地打断她的话说:“咋啦,你爸那是好事呀!你就不要反对啦,人家也是退休教师,工资不比你爸少,吃不了亏。”
桃花忙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爸这几天都和他过去那个女同学在一起,今天还领回来啦,这会不知走了没有?--------。”
三快婆又忙着说:“走啦,走啦,你刚出来他们就走啦,我还和他们说话来。这事还有说的啥哩,我看他两个在一起,挺合适的。”
桃花说:“我就是看他们合适,才给祥俊打电话说说,祥俊听了也很高兴,还说这个人他知道,也是咱县上很有名望的教师,叫我想办法尽快促使他们结婚,咱们家里就完整啦。我心里没有主意,不知道咋办才好,就想过来和你商量,看怎么办才能促使他们尽快结婚?”
三快婆松了口气说:“啊,原来是这样的,你刚才把我吓了一跳,还以为你们要反对哩。我就说么,都是灵醒人,难道还不会算这个账吗?以我看,这事就不用商量,水到渠成,自然而然地走到一块就行了。”
这时候,祥合和杏花走出房子,二人一同向厨房走去。常大伯高声向他们喊:“祥合,饭在锅里,馍、菜都在笼里,你两个吃吧,我吃过啦。”
祥合应了声‘对’,二人一同走进厨房。常大伯回头对桃花说:“你爸这是好事。她两个年轻时相爱了好多年,由于当时的政治条件不同,家庭环境不行,二人没能走到一起,双方遗憾了几十年,今天终于走到一块,真是可喜可贺呀。不过,咱们也不是着急的事,得看他们的意思,我先问问你爸的注意如何,然后才能根据他们的打算办事。咱们现在想啥都是多余的,说不定他两个已经胸有成竹,用不着咱们瞎操心、鼓闲劲。”
桃花说:“那咱就静观其变吧,你抽空先问问我爸再说。”
三快婆又说:“你还得把自己的事抓紧,最好放在一起,两家的事同时办,既热闹、又省事,只备一次席,能收两家礼,多好的事呀。”
常大伯正要开言,忽听那边院子里有几个人大呼小叫地喊着:“人哩。人都跑到哪里去了,难道都死光了不成?他妈地,良心叫狗吃啦!”
桃花大吃一惊,急忙站起身说:“啊!好像是我舅家的人,他们这时干啥来了?”她边说边朝自己家里跑去。
三快婆说:“不是她舅她姨再有谁哩。啊呀不好!今天是他姐的头七,玉顺这几天正高兴着,可能把这事忘啦。他妻弟、妻妹来闹事,咱们这边失礼着哩,这可咋办呀?我得过去劝劝他们。”
三快婆说着也过去了,常大伯走进厨房给祥合说,让他也过去看看。杏花放下正吃饭的碗说:“过个头七能咋?有喊叫的啥哩,咱们都过,看他们能闹腾个啥。”常大伯说:“过去不要多说话,陪着烧点纸就完事啦。”
桃花最先走进家门,院里站着几个人,正是他舅、她姨。桃花走过去招呼道:“舅、姨,你们都来了。走,到屋里坐。”
老大麻明先说:“桃花,亏你还能认得你舅、你姨。”
桃花说:“看你说的,我舅我姨来了,我怎么会认不得哩。到屋里坐吧,我给大家泡茶。就是有啥话,也不能站在院里说吧。”
老二麻亮两腿叉开,双手插在腰间,气呼呼地问:“桃花,你爸哩?祥俊怎么还不回来?你们咋是夹着喇叭丢盹哩——把事就没当事么。”
桃花说:“我爸出去送客,回来还得一会。祥俊在学校教书,不到礼拜天,怎么会回来哩?能有啥事吗?用得着生这么大的气。”
麻媚高声嚷道:“啥事?老的没良心啦,小的也没良心了。他妈过头七哩,儿子都不回来,他可是他妈亲生的呀,怎么也不当回事哩?”
麻娟尖着嗓子喊:“没良心,没良心,都是些没良心的东西。你们看,过头七哩,像个啥样子吗?灵堂不摆放整齐,蜡烛一根不点,香纸一点不烧,这是弄啥哩吗?她娘家好赖还有几个人哩,我姐刚死了几天,就这么把娘家人不当回事,往后这七七哉哉,百日三年可咋过呀?”
三快婆走过来说:“哎呀,不就是过个头七吗,有喊叫的啥哩,上个香,烧个纸不就完事啦。多几个人,少几个人没有啥,祥俊是教师,当然要把教书当正事,人家学校就不会为他妈过头七给他放假。”
麻亮文质彬彬地说:“你老婆此言差矣,母亲逝世,儿子重孝在身,他既然为人师表,就该懂得百事孝为先的道理,过去守孝三年------。”
三快婆打断他的话说:“对啦,对啦,秀才爬到驴勾子,胡闻啥哩,你是现在的人还是过去的人?都啥年月了,还把过去那一套搬出来干啥。”
祥合和杏花刚走进去,三快婆看见他两就喊:“祥合,你几个先把灵堂收拾整体,点蜡上香,让你姨快把恓惶哭出来。接着再叫你舅上香,行他的七十二拜大礼,你们可要看清楚,用心记哩。”
祥合、杏花、桃花没说话,很快摆好灵堂,点着两根蜡烛,祥合首先上了一炉香,然后烧纸。麻媚麻娟跪在灵堂前咳咳落落地放声哭着,三快婆站在旁边鼓着劲说:“哭吧,哭吧,今天可要好好哭哩,你姐就在这里看着。现在就是表达姐妹情分的时候,谁哭得越伤心,谁的情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