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啊。师尊他回到静室,就躺在榻上再也没动过,那个状态又不是在修炼……”面对一脸严肃语气似在质问的师兄,清箫揉揉自己额角的淤伤,不着痕迹地后退,板起脸的师兄可不是他能应付的了的。
云箫又仔细看了看用很舒服的姿态一动不动倒在榻上似是在熟睡的容成真人,嘴角忍不住抽抽,高阶修士就是重伤坐化,那也基本上都是保持着端然打坐修炼的姿势直到最后一息,打坐既是为了疗伤,也是修士千年修行,至死求道的风骨。而这个不靠谱的师尊,重伤之下还不赶快打坐调息将养身体,居然就这么懒洋洋松垮垮地窝在了榻上,连寝衣都没忘换,锦被也都盖得妥妥当当的,放着严重的内伤不管去睡觉,这简直就是为了一时舒服不要命的节奏啊。
“你就放任着师尊这么胡来!”可怜天性孤高清冷的云箫真人,面对自家不靠谱的师尊和师弟时,总是担当着不得不收拾残局,记挂琐碎事情的角色。他生气地瞪了自家肿着脸陪笑溜到一边去的师弟一眼,“他年纪大了任性,你就不会劝说着点!哪有受了伤还不肯调息的!”边说着,他挥挥手让守在容成真人榻前的几个女弟子退开,自己去扶躺着不动的容成真人,却发现自家师尊连呼吸的迹象都没有了。
云箫先是大惊失色,既而“哎呀”一声,“师尊这是做什么!伤成这样还要用那身外化身之法到处乱跑?魔修据点的事情不是已经有碧云前辈接手了吗?受着伤用这种法子,出岔子的几率也太大了!”他气呼呼地把容成真人的身体又安放回榻上,暗暗叨咕一句“真不让人省心”,对着明霞等几个女弟子叮嘱道,“将我师尊守好了。”又朝着清箫一摆手,“师尊他受着伤跑了,千万别出危险,咱们去把他找回来!”
清箫也是吃惊地摸不着头脑,“师傅跑了?什么时候?我可连一点动静都没感觉到!他会跑哪里去啊?”只得答应一声,师兄弟二人转瞬就从房里消失了。
几个守着容成真人的女弟子都是心神不安,明霞担忧地把容成真人盖着的锦被往上拉了拉,看着躺着毫无声息的俊美男子,眼角都哭的微红了。想到失踪了的顾萌萌,心中更是焦急纷乱。
此时,燕国漠北郡无妄山周围,一位看上去双十年华,俊眼修眉,样子颇为温婉的粉衣女子正和一身玄衣的明夷真人行走在荒山山道上,两人皆神情专注,似是寻找着什么东西。良久,那女子开口道,“血月魔宗定是又有宗师级的阵法大家出手补强了魔修据点结界,让我们这般寻找还是对结界的准确方位一无所获。”声音极是柔和悦耳。
明夷真人一边凝神寻找,一边答道,“能让我到现在还不曾寻出的结界……定然是血月魔宗那位刚刚突破渡劫的阵法大师天罗魔尊出手了,这般小小一个凡世的魔修据点,竟有三位渡劫魔修出没,如此反常,恐怕不只是用大量人祭为某个大魔修炼制法宝,更可能是所谋者大,想要得到的东西更为难得,可怕。碧云前辈,此回怕是一不小心,便要陷入苦战了啊。”
那形容温婉的年轻女子,赫然正是虚云派中唯一的渡劫期女宗师碧云真人,她听了明夷的话笑了笑,“血月魔宗也不过就有四个渡劫魔修,千影和破壁已受了重伤,这时候养伤还来不及,哪有余力再出来折腾?天罗虽然号称清玄第一阵法师,但毕竟刚进渡劫,我自信还对付得了。只要那个疯子开天魔头不在这里,对付别人,凭你我二人之力也该不是难事。”
看着明夷弹指用灵力在荒山上不同方位做记号,明显是寻找结界有了头绪,碧云真人又笑赞道,“那天罗魔头所谓的清玄第一阵法师,多半是占了修为高的便宜罢了,真要论起对阵法一道的灵感,我倒是以为你这个玄机才子更胜一筹,现在看来,果然,我这个前辈只要坐等你破阵就好啦。”
明夷微微蹙起眉头,手上标记灵力的动作不停,“怕让前辈失望了,这个阵法的复杂程度超乎想象,哪怕是天罗魔尊,布这个结界也应当是花费了大力气。若要解开,怕非是一两天的工夫。”
深深叹了口气,碧云真人神色间有些忧虑,“阵法你是专家,尽力而为就好了。只望我那被掳走了的夫君,等得到我去救他,可别被魔修害了小命。”
这碧云真人行事自在脱俗,确是与众不同。她修道四千多年,以下品四灵根之身修到渡劫中期圆满的修为,能有毅力克服天赋不足的缺陷,道心坚定若此的女修,完全堪称传奇。更让人惊讶的是,这位在清玄大陆乃至黄桑界,都是超一流大宗师级人物的奇女子,她现在的夫君竟是一位彻头彻尾的凡人。
碧云真人非是沉迷情爱之人,然数千年来,种种机缘之下,所结的道侣也先后有好几个,只是要么后来缘尽分手,要么道侣早亡,种种人世离合变迁,并未能影响她这般道心坚定的大修。随着修为越发高深,她本无意再行寻觅道侣,却在某次游历中结识了个凡人年轻男子,那年轻男子只当她是个美丽的凡女,一见钟情后便执着追求,即使后来得知她是大仙师后态度也是不卑不亢,坦然表明爱意便要离去。修士向来看轻凡人,这位凡人更是天生的绝灵之体,是凭什么灵药都无法生出灵根的体质,彻底与仙道无缘。本是更应当受轻视的,可这人自然有分寸的态度倒合了碧云真人的口味,她也不在意身份的天地之别,便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