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栖见他如此,心思急转,开口道:“是熔哥哥让你瞒着我的,对不对?”
枭潮直挺挺地跪在地上,挣扎片刻说道:“还请公主谅解。”
凤栖闻琴弦而知雅意,自然明白他话的意思,“看来真的是熔哥哥让你们瞒着我的,他定然是受了极重的伤对不对?否则他也不会百般隐瞒!”
说罢,转身就欲朝门里走,却被枭潮拉住了衣摆。
枭潮跪在地上,跟着她的脚步,膝行两步,“公主,公子一心为你着想,您既然知道,便不要揭穿了吧。”
凤栖冷笑一声,“揭穿?我不是揭穿,我是为了帮助熔哥哥!我知道熔哥哥这么做,都是为了我。
可你有没有反过来想想?若是我受伤了,却不告诉熔哥哥,他又会如何想?如何做?
他不想让我担心,我便不用担心了么?你们不说,我便会不停地猜疑。
猜他到底为何会受伤,猜他又受了什么伤,猜他伤势如何,只会更加胆战心惊好不好!
还有,你们百般隐瞒,万一熔哥哥的伤势加重了怎么办?你能负起这个责任吗?!”
枭潮还从未见过这般气势汹汹的凤栖,一时之间楞住了,这跟他心中的小公主差别不是一般的大!
他抬头看了凤栖一眼,目光一碰,像是被抓了现行般,忙不迭的移开视线。
犹豫了一会儿,才沉声说道:“是葪柏汁。”
葪柏?
凤栖脚步顿住,面上镇定自若,心中已是翻江倒海,竟然是葪柏汁!
熔哥哥到底发生了什么?!
葪柏生于敏山,形状与牡荆相似,开白色花朵,结红色果实,吃了它的果实,能使人不怕寒冷。
熔哥哥既然要喝葪柏汁,肯定是因为畏寒,可他为何会突然畏寒?
身体明明那么好,以前也从未听说过他有这个老毛病!
一夜之间,熔哥哥到底发生了什么?
凤栖的手指攥紧,死死地捏住玉碗,正要再问什么,大殿里忽而传来虚弱的声音。
“枭潮,是你吗?”
枭潮倏然抬起头来,看着凤栖,脸上满是哀求。
凤栖听到凤熔的声音,心尖一颤,又低头看了枭潮一眼,当即放低声音,“我知道了,我不会多说什么的。”
说罢,抬脚朝里面走去。
枭潮不知想到什么,突然对着大殿,高声道:“公子,公主来了!”
凤栖冷不防听到身后的喊声,脚步一收,扭头瞪了他一眼。
枭潮,你叫这么大声,是在故意提醒熔哥哥我来了吗?怎么有种通风报信的感觉?
凤栖冷哼了一声,转身快步走了进去。
刚进了殿门,便朝侧屋走去,这边脚刚踏了进去,就看到晃动的玄色帘帐。
咦?熔哥哥果然怪异,怎么还把帘帐放了下来,又不是没见过!
要说男女授受不亲,是不是也太晚了些?以前揽腰的时候,怎么也没见他害羞!
凤栖心念直转,走到床前,放低声音,柔声道:“熔哥哥,栖栖来看你了。
你到底怎么了?竟然连父王的生辰宴都没出席,是不是病的很重?”
她一边说着话,伸手便要把帘帐扯开,可惜,扯了半天,那帘帐却好似一堵墙,分毫未动!
熔哥哥到底在搞什么鬼?绝对有猫腻!
凤栖心里这般想着,又开口道:“熔哥哥,你就不要瞒我了,你的药如今就在我手上,你以为你能瞒的住么。”
她扯了半天,确定那帘帐定是被凤熔用神力封住了,才放弃了挣扎,只站在床前。
“熔哥哥,你怎么能这样?你越是这样遮遮掩掩,我便越是担心!
若是我生病了,不让你看,你心里会是什么滋味,定然也急死了吧。”
若不是刚刚在大殿门口,确实听到了凤熔的声音,她都要怀疑,凤熔是不是睡着了!
就在她以为凤熔再不会开口说话的时候,帘帐内才传来虚弱的声音。
“栖栖,不是熔哥哥不想见你,而是我现在,脸色惨白,不想让你看到这种模样的我。”
啊?搞了半天,是怕影响他的形象?
凤栖无奈叹息一声,心里仍带着一丝疑惑,“真的只是这样吗?熔哥哥?那你好好的,为何要喝葪柏汁?以前可没听说过,你有什么畏寒的毛病。”
帘帐内传来一声轻笑,“栖栖,你就不要多想了,我只是突然觉得有些寒,又不是天天都喝。
行了,栖栖,时候不早了,你赶紧回去休息吧,今日定是忙坏了吧。”
凤栖无精打采地“哦”了一声。
“枭潮,你进来。”
枭潮从殿外小跑着进来,看到垂下的帘帐,眼底精光一闪。
“枭潮,你把药端着,让公主赶紧回去休息吧。”
“是,公子。”
枭潮当即朝着凤栖深深一鞠,从她手中重新接过了那碗药。
凤栖撇着嘴,瞪了他一眼,又看向帘帐,柔声说道:“熔哥哥,那我今日先回去了,过几日,待你好些了,我再来看你。”
“嗯,栖栖乖,赶紧去吧。”
凤栖一步三回头地走了出去。
待她的脚步声渐远,原本好似铜墙铁壁一般的帘帐,突然松散下来,隐约可见一张惨白的脸,伴随着剧烈的咳嗽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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