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扈闻言,眼睛一亮,忍不住吞了一口口水,笑嘻嘻地道:“香草烤鱼!公主,你快去快回啊!”
駮骞也是欲言又止地看着她,憋了半天只憋出一句话,“麻麻,你注意安全。”
凤栖心领神会地点点头,当即展翅一飞,冲天而上,朝着滥水河飞去。
她到的时候,正是月上中天,一弯蛾眉月挂在上空,月光清朗,凉爽宜人。
山中树藤倒映在水平如镜的水面上,影影幢幢。
凤栖选了一处水流,径直飞下,刚在林中站定,耳边就响起了悠扬的箫声,婉转中带着些许哀愁,穿林而来,裹挟着冷风。
箫音在耳边徘徊不去,凤栖眉头微皱,心中暗忖,这大半夜的,又是个荒郊野岭,是谁在吹箫啊?这癖好还真是特殊。
心中这般想着,却按捺不住好奇心,要知道,越是这般匪夷所思之事,越是吸引人前去探索一番啊。
凤栖不觉轻抬脚步,朝着箫声处慢慢走去,待走到水边,身形当即怔住了。
但见平如镜的水面上立着一人,挺拔的身影拖曳着一片玄色的衣袂,衣摆的刺绣上隐隐浮着折枝兰花。
一头石青色的长发高高束起,在身后随风舞动,好似蔓长的青藤缠绕翻飞,在薄薄的湖水白雾中如同舞动的妖。
男人双眼微闭,手中拿着一柄紫色玉箫,正放在冰白的唇边,轻轻吹动。
箫声音韵悠游柔转,曲调回荡在寂静的湖面上,夹杂着淡淡的愁思,在暗夜里萦绕绵延。
月明星稀,有夜风徐徐而来,凤栖眨巴眨巴眼睛,恍惚以为在做梦一般,只傻傻站着,连大气都不敢喘。
雾冷笙箫,风轻环佩,玉锁无人掣。
男人站在湖面上,一身玄衣早已与夜色融为一体,冷风吹起他鬓边青色的发丝,漫舞轻扬,丝丝缠绕,整个人蓦地有些恍惚。
渐低渐缓的箫声忽的拔高,伴随着夜晚沁凉的风而浮动,一声声都好似击打在心上。
随着箫声渐起,水面有无数闪着淡色银光的小鱼翻来跳去,密密麻麻,遮天蔽日,好似一场月下荧光表演,让人惊叹不已。
凤栖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似被蛊惑般无法回神,双眼圆睁,呆呆愣愣,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男人似乎有所觉,忽而抬起头,隔着水面白雾看过来,火红的剑眉好似一簇火。
刹那间,箫声戛然而止。
凤栖心尖一颤,再定睛细看时,那人已消失在夜色中,唯有银鱼仍在水面起舞。
她揉了揉眼睛,恍惚觉得刚刚的一幕像是一场梦,如真似幻。
凤栖有些失落地摇了摇头,哎,难得遇到一美人,还被吓跑了,难道我长得就那么凶神恶煞吗?
不过,美人虽然被吓跑了,却留下很多小银鱼。
正发愁怎么去抓鱼呢,真是个体贴的大美人,嘿嘿。
凤栖轻笑一声,从袖中取出一只银丝网,素手一抬,朝着银鱼飞舞处撒开,收拢处,已有无数小银鱼落在网中。
她站在水面上,看着手中的银丝网,喃喃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说罢,将银丝网收入袖中,展翅飞去。
万里舒霜合,一条江练横,水面再次恢复平静,荡着悠悠碧波,倒映着冰川雪色裹起的寒凉。
浓浓水雾中,有人缓缓行来,一步一冰,脚下蔓延着寒冰,如履平地。
男人容光含笑,艳压一天水色。
他看着凤栖离去的方向,象牙白的指尖轻轻摩挲着手中的紫色玉箫,墨玉黑眸微微眯起,玉色的薄唇轻启,“可惜了,冰魄鱼。”
凤栖回去的时候,满面含笑,这个小银鱼味道肯定不错,小当当他们肯定要开心死了。
她这边刚刚落下,当扈和駮骞就围了上来,焦急地问道:“公主,怎么样?抓到鱼了吗?”
凤栖挑了挑眉,非常骄傲地回道:“当然,也不看看本公主是谁!”
说罢,从袖中取出银丝网。
钦林原本正在树下打坐休息,看到凤栖手中的银色网时,眸光一闪,脸上表情有些怪异。
当扈双手扒着银丝网,伸长了脖子凑上前去,“让我看看,让我看看。”
看完之后,咕哝着,“公主,这鱼是不是太小了点?”
居然被鄙视了!叔可忍,婶婶不可忍!
凤栖从当扈的脸上看到了一丝鄙视,正欲伸手给他一个爆栗子,袖中却突然有声音传来,是文鳐!
她哪里还想着打当扈,只把装在袖中文贝掏出来,笑嘻嘻地说道:“文鳐,你这是饿了吗?是不是闻到了小银鱼的香味?可是你不能吃呀。”
文鳐一个旋转,跳出水面,看到银丝网中的小银鱼,神色瞬间就变了!仿佛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
他从空中跃回文贝中,声音带着有一丝轻颤,“公主,这鱼你是从何处弄来的?”
凤栖听他声音不似往常,反被问的一愣,乖乖回道:“就是在前面的滥水河边啊,那里有好多。”
文鳐听她这般说,在水中游了一圈,大大的鱼眼中露出不解的神色,“公主可知这是何物?”
凤栖闻言,脱口而出,反问道:“不是小银鱼吗?”
文鳐橄榄石般的鱼眼晦暗难明,带着深思,“公主,这并不是普通的小银鱼,而是冰魄鱼。因为我们同属鱼类,因此对它比较熟悉。
冰魄鱼并非生于滥水,而是生于大荒极北之地皮母地丘,那里有一个冰洞,是他们的居住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