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百姓们纷纷让路,魏邵和渔妹挤出人群之时还是满头大汗。
魏邵强行搂着渔妹的肩头,将她带到人迹罕至之处,满脸严肃的说道:“你为何行刺?”
渔妹抬起头,怒视他片刻,下意识的压低声音,“把东西还我!”
“还给你让你再试一次?”魏邵此刻恢复了平常的神情,痞笑道:“你是不是傻?你以为你今日能成事?还是说你不想要你的小命了?”
“方才人潮拥挤,没有人会发现是我做的。”渔妹立即出声反驳。
她的声音有些发虚,不可否认,她的确抱着侥幸心理。
渔妹抿了抿唇,不自觉的后退了几步。
“看来你并不想死啊!既然如此你为何要当众行刺?你打算行刺之人到底怎么你了?”魏邵一把抓住渔妹的胳膊,一副势必要问出答案的模样。
“与魏家和高木野之间一样,我和他也有不共戴天之仇!快些将我的东西还我。”
渔妹家中还有一个年纪老迈的爷爷,自然不会想死,她今日的所作所为,皆因心中那不可磨灭的仇恨。
至于是何冤仇,渔妹并不打算告诉魏邵。
她和魏邵还未熟悉到让她坦白秘密的程度。
此刻她只想要回她的东西,赶快离开,图谋日后再找机会行事。
魏邵听了渔妹的一席话,眉头紧蹙。
高木野是他的杀兄之仇,此仇的确不共戴天,如今六皇子将高木野交给了魏家,这仇也算是报了。
眼前这个女子说自己与渤襄王有不共戴天之仇,难不成她有亲人死在渤襄王手中?
魏邵想了想,松开渔妹的胳膊,拿出先前从渔妹手中夺来的弓弩。
先前他出手夺弩的动作太快,后来又被旁边之人围着调侃,以至于他根本没来得及细看这把弓弩。
这会儿有了时间,他便仔细将弓弩和短箭仔细打量了一番,甚至用弓弩往树干上射了一箭。
这一箭让他心中的疑惑更甚。
此弓弩和短箭做工精良,样式小巧精悍,威力却是不比大型弓弩小,一看就知是难得之物。
军队之中也有弓弩队,魏邵亦经常接触弓弩,但他从未见过这般小巧精悍的。
要知道,弓弩的制作过程繁琐无比,且尺寸都有明确要求,不可多一分也不可少一分,之所以这样做,皆是为了保证弓弩的威力。
而渔妹的这一把,整体缩小了许多,却能保证其威力不减,其特别之处不难察觉。
总的来说,这样的弓弩并非寻常人能够拥有的!
“这把弓弩从何而来?你是什么人?”魏邵再次伸手抓住渔妹的胳膊。
渔妹抿了抿唇,低头不肯说话,魏邵以为她又在哭泣,遂偏开头干咳了一声,掩饰自己的不适。
说时迟那时快,渔妹趁机飞快的低头,在魏邵抓住她胳膊的手上,狠狠咬了一口。
趁魏邵呆愣之际,抢过弓弩,拔腿就跑。
魏邵反应过来,移了移脚步正想去追,突然想到了什么,又停下了脚步,任由渔妹跑远。
他感觉自己的手背刺痛,遂抬起手查看。
他的手背上豁然出现两排隐隐渗着血丝的月牙痕迹。
还别说,真他娘的痛!
嘶魏邵嘶了一口凉气,郁闷的说道:“那丫头是属狗的么?救了她一命,不知感谢,反倒是咬我一口。啧啧真是狠心!”
在原地站了片刻,魏邵从怀里掏出一块干净的手帕绑在手上,遮挡咬痕。
这点小伤他倒是不在意,只是这个咬痕一看就是女子所为,若是回府被母亲看见了,只怕她会多想。
魏邵之所以遮起咬痕,完全是为了避免一场无休止的追问。
要知道,他将高木野带回的那一日,魏夫人,也就是魏邵的母亲,见到大仇已报,立即开口说起了魏邵的年纪。
虽未明说,但魏邵清楚,母亲这是在提醒她,该是时候娶妻生子了!
……
王府
两王带着手下将领出府观看花神节庆典,渤襄王妃身为渤襄王的正妃,自然也要一同前去。
而只是个妾氏的沛姨娘却只能待在府中,并无前去观看庆典的资格。
此刻,沛姨娘满脸不愉的盘坐在自己屋里的软榻之上,同样没有资格前去观看的文氏,则坐在她对面陪着。
文氏的神情比起沛姨娘也没有好上多少。
认真说起来,她虽只是渤襄王的庶出女儿,但她与沛姨娘不一样,庶女虽比不上嫡女那般尊贵,却也是正经的主子。
而沛姨娘说到底只不过是个下人罢了!
照理来说,她是有资格跟随渤襄王出府的。
然而,她如今的身份只是渤襄王的干女儿。
虽说她如今称呼渤襄王为父王,但干女儿始终只是一个虚名,上不了台面。
其实,文氏以前看过花神节的庆典,对此兴趣不大,甚至觉得有些厌烦那样人山人海的场景。
渤襄王出府未曾带她,一开始文氏并未在意。
只是沛姨娘心情不佳,也见不得她满脸轻松,遂开口挤兑了几句。
说她明明是个身份尊贵的主子,如今平白成了王府的外人,失去了她本该拥有的一切,还毫无察觉!
文氏听到这话,哪里还轻松得了?
想想自己秃了一半的头,想想这些年自己受过的苦,文氏对渤襄王妃的恨意,再次被提高了一个程度。
摸了摸头上的假发髻,文氏恨恨的咬紧了牙关。
她现在头上的头发大多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