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赵四飞一般地钻进车里,手忙脚乱发动,差点一头撞在墙上,李中南只是冷笑。
社会人?不讲究?李中南还怕这个?自己别的没有,就这一条烂命够硬,拳头来了拳头挡,敢伸脚就踹死你。好好讲规矩,什么事情都能商量,想来邪的,那就让你看看什么是邪性。人生在世,谁还没有几个情投意合的兄弟。弄死我?那就来呗。
看着李中南的样子,门卫老蒋有些害怕。正是知道李中南这个臭脾气,从老板到厂里的人,就连老蒋这个外戚也一样,跟李中南都是客客气气按规矩打交道。老板发钱,李中南在厂里干活,尽职尽责,是厂里头一号的模范。但超出了这个范围,想让李中南做些工作之外的事,比如做农活,帮老板家里处理杂事,那得看他心情,好好商量才行。敢硬来就得先考虑好后果,李中南可不是只打过喜欢龇牙戴着大金链子的赵四一个人。
上法律,从来没有抓住过李中南违法的事情。用势力,李中南自有一帮人。这倒不是李中南有什么小团伙,他跟谁的关系都不远不近,交情就只是交情。李中南打人,打的一定是该打的人,打了之后传出去,一大群人拍手称快。这些拍手称快的人,就是李中南的兄弟,事情来了,他自有办法把这些人聚到身边。
门卫老蒋就曾经被李中南打过一耳光,从此之后有了记性,再不敢惹他。
那次中午做的面条,向外端的时候,不知天上飞来一只什么鸟,拉了一泡在盆里。恰好被要出门的李中南看到了,告诉老蒋,把面条倒了,重新给工人师傅做饭。老蒋口中答应着,等李中南出门,把鸟屎一捞,便招呼工人开饭。
李中南很快回来,觉得时间不对,问老蒋把面条倒哪里了。老蒋道,你又不吃,管那么多干吗。不干不净,吃了没病,眼睛看不见,吃着都一样,浪费粮食才有毛病。
李中南一耳光就把老蒋扇在了地上,那记耳光老蒋算是记住了。
事后老蒋向老板告状,说李中南无故打自己。没想到老板是看着李中南长大的,连为什么打他都没有问,只是让老蒋以后没事少惹李中南。老板可是知道,凡是被李中南打了的人,都是该打的,不问最好,问明白了事情更加难办。
老蒋被李中南逼着乖乖重新煮了面条,工人师傅并不知道为什么,但都相信李中南的为人,高高兴兴地重新吃饭。这就是李中南做事的原则,他的兄弟那时候是厂里的工人。
喜欢龇牙的大金链子赵四要不讲究,李中南的兄弟又该是谁?
夏天昼长夜短,下班的时候太阳还高高挂在天上。
李中南是铁打的到点下班,厂里实在有活,老老实实算加班费。这厂里只有李中南一个人有加班费,老板从不克扣,也不拖欠。用老板的话说,李中南是搞技术的,工资按的是月薪,不计件,所以发加班费,其他人不行。
实际上是老板不敢扣李中南的加班费,做那种事情的后果,老板可是明白得很。自己被踹一脚都是轻的,计较起来,李中南带着工人要让给所有人发加班费,甚至连以前的都要算,才是让老板肉痛的。这是李中南的本事,老板明白着呢。
计件就没有加班费了?计件还有工时呢,李中南能把一切都算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上到法律,下到厂里的工人,每个人都说得心服口服。而且还能把人团结起来,让老板不改厂子就开不下去。这个本事,才是老板对李中南忍让的原因。
不惹自己,李中南也不惹事,别人的事跟他有什么关系。他就求活一个自在,不想做什么英雄豪杰。老实活着,不坑人不蒙人,不偷不抢不骗,就够累了。
出了厂门,李中南抬头看了看天上的太阳,点一枝烟,向村东头走去。
村东头靠着公路,沿着路两边有不少做生意开店的。到底是农村,店最多的是农资化肥啊,饲料粮食啊之类的。他们进货出货,都用大卡车,装车卸车免不了。也有叉车,卸车的人要价高的时候,就用叉车。外面打工不好赚钱,村里的青壮年又多起来,人力价钱就降了。买叉车的小丁,活被卸车的人顶了,已经把叉车租给县城里了。
到了村东头的公路上,李中南掏出一枝烟,递给蹲在路边,日常接卸车活的小孟,口中问道:“孟,今天有活吗?”
小孟站起身来,接过烟点了。美美地吐一口烟雾,道:“有,一会来车饲料。我这刚好没找够人呢,你来正好。南哥这身板,一个能顶好几个。”
李中南拍拍小孟的肩膀,抿了抿嘴唇:“孟,哥今天有点事。县城里来了个什么龇牙赵四,说要弄我。他说自己混社会的,不知道会找多少人来。你看有哪些靠得住的,今天都叫来吧。一会我卸车的钱,就在那边四季春摆桌酒,算是个心意。”
“哎呀,哥,你怎么会惹上龇牙赵四?这人在县里的门路挺广,认识的人也多,社会混得挺开啊。——对了,幸亏跟我说,今天找来的人,有两个跟赵四有点不明白,我赶紧打电话让他们别来了。哥,这些社会人,你不知道,分帮派的。”
小孟急急忙忙掏出手机,把那两个跟赵四有点关系的人辞了,说改天有活再叫。又重新叫了几个人来,告诉他们李中南今天有事,没有什么要紧事走不开的话,务必过来。
李中南当然知道社会人分帮派,所以他才来找小孟。小孟在这揽活,看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