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以后,牧歌悄悄在卧室开通了纠缠门。他需要去天船星收集膜。
目前他掌握战略性武技较多。光曝术致盲,流光步加速,消失术欺骗……真正作战的武技就只有一手眼花缭乱的气光刀。以前的牧歌光尘储备不足,学了武技也不能充分发挥威力。现在他的光尘有3000+,丰富战斗方式已经是当务之急。
但是他的功勋都在破格提拔中消耗殆尽了,已经没有余力去购买武技。在何友德的压力面前,牧歌必须不择手段地提升实力,而可行之路只有一条:收集膜。
膜有次元绝缘的功能,也有维持次元通道的力量。牧歌坚信,这种万能的力量如果运用得体,一定能在战斗中发挥巨大威力。所以他必须常常回到天船星,去收集膜。
这是牧歌最重要的秘密,他不想透露给别人知道。所以只有在夜深人静的夜里,他才会偷偷开通纠缠门,独自前往天船星。
两个长历后,牧歌再次屹立在炎夏金字塔顶端,却看见整个城市陷入一片火海,凄厉的尖叫声此起彼伏,木梁烧毁的坍塌声层出不穷。远方的天空被猩红的云彩统治着,森林大火的“噼啪”声响彻云霄,滚烫的狂风带着灰烬扑面而来。
一片文明沦陷的末日惨状。
牧歌仿佛目击了一个远古帝国的毁灭之日。
他记得上次离开时,一切灾害已经过去,炎夏文明百废俱兴。怎么短短两个长历过去,突然大厦将倾、硝烟四起、万民倒悬?
也许在历史长河中,文明的倾覆只是一朵浪花;但是放大到具体时代中,这朵浪花却是热土的一道伤疤,是侵略的惊涛骇浪。
牧歌不清楚侵略者是谁,不清楚这场战争持续了多久,不清楚炎夏军队的胜败,更不清楚那个人的生死——牧歌无视她的心情时,以为他有足够时间来消磨女孩的耐心;直到天阙陷入火海,牧歌才感到胸中剧痛,如雪刃在搅。
潇……你在哪里?
神呐喊着,冲进神殿。
他看到失魂落魄的女祭司缩在墙角瑟瑟发抖,被尊称为先知的老妪连滚带爬地迎来,却手舞足蹈、语无伦次。狂怒的牧天之神停止呐喊,因为他看到墙壁上已添了一行崭新的刻字:
“兵来,我在战场上等你。”
“水来,我在洪水中等你。”
“火来,我在灰烬中等你。”
牧天之神的泪水夺眶而出。他那样冷酷地对待她,却没有改变她守望的忠诚。潇说得对,如果搁置信仰的狂热和情欲的亵渎,再也没有比她更忠诚的人了。
老妪抓住牧歌的披风,痛哭流涕:“族长说,她可能等不到牧天之神归来的那一天,所以安排好了后事。她将牧天之神最想要的东西,都留在神谕所里。”
牧歌跟老妪前往神谕所,看到一座壮美的观星阁拔地而起,在沐浴月辉的观星台旁边,矗立着一排排石墙,狼狈的学者依旧在墙上凿刻着简陋的星图,凿刻着观星者的假说,凿刻着哲人的诗句——就算天阙变成一座烈火之城,他们都没有停止镌刻;这些字符浸透了一个古老文明对星空的狂想,梦想在这里产生,文化在这里积淀,相应的,“膜”在这里泛滥成灾!它们像精灵一样欢快地翻滚,像湛蓝的音符被牧歌鲸吞而去,刹那填充了牧歌的内宇宙。
观星台的建立,进一步增加了神谕所的文化积累,让牧歌收集的膜达到了以前的两倍。牧歌结合既往经验,用膜来强化气光刀,顿时感觉迥异,仿佛每一刀都在堆积某种势能,大约七刀过后,势能蓄满,惊人的事情发生了。
三维宇宙的膜在劈砍中被扭曲,现实进入叠加状态——在这稍纵即逝的叠加状态中,一个牧歌的镜像跃然而出,一刀砍向牧歌瞄准的石靶。牧歌收刀,镜像也收刀;牧歌突刺,镜像也突刺——他仿佛醉汉眼中的重影,形影不离地叠加在牧歌身上,忠实地复制牧歌的攻击。
三秒过后,叠加状态结束,镜像随之消失,就像出现时一样突然——这代表扭曲的时空恢复了正常。
这个简短的实践,确凿证实了牧歌的猜想:先祖命令他在天船星驯养文明是有原因的,因为他驯养的不是文明,而是一片膜的牧场——膜具有无与伦比的特质,可以让他的所有武技得到强化,从而赢在起跑线上。毫无疑问,这种神秘的能量,将是三维宇宙中最为珍贵的资源!煤、石油都是尸体演化而来,而“膜”这种资源是由活生生的人和文明演化而来,其获取难度不可同日而语。
为什么这种颠覆性的资源,还没有在万神殿的舰队中普及实装?
牧歌心念电转,想到“膜”的利用可能还属于少数人知道的秘密,而他的养父就是知情人之一,所以才将天船星的坐标告知牧歌,嘱他在这里驯养文明。
而他的养父只是卑微的矿工,代替恩人抚养牧歌。所以,真正掌握“膜”的秘密的人,应该是牧歌的生父。
牧歌对生父爱恨交加。
但是,此刻已经容不得牧歌多想。他迅速掌握“叠加现实”的气光刀强化刀术以后,决心将潇找回来。
在牧歌板着脸将石靶劈得七零八落的时候,瑟瑟发抖的老妪已经壮着胆子汇报了战况。
原来,天船星的高空发生了次元气旋,洪水就是因此产生。洪水褪去后,次元气旋下沉,引来频繁的火灾。夏族人并没有多大伤亡,因为他们的尖角感知到了次元波动,提前进入庇护所躲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