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逍摇头道:“皇上不是是非不分的人。原本我提防阿丑,也只是因为怕他别有所图,如今知道他不是北匈奸细,而且还救了我。这就万万不能恩将仇报了。只是清语,你难道没发现?阿丑提起巴图明,似乎并非恨之入骨。不然的话,他当日既然可以用缠绵之毒杀死盖塔明,那巴图明和他朝夕相处,不知道有多少机会可以杀了,他怎么不动手?所以这里定然还是有些蹊跷之处。我的意思,你不如再回去打听一下阿丑到底是什么心思,万一他是心甘情愿想要回到北匈呢?那因此而消弭一场战祸,岂不更好?”
夏清语直觉的就要反对,然而想起先前阿丑的表现,又觉着陆云逍说的有些道理。接着又听陆云逍道:“你说害怕阿丑回去之后会被巴图明折磨,叫我看也是未必。你想啊,巴图明先是偷偷潜入大陈寻找他,之后又为了他发动战争。他想侵占了大陈之后寻找阿丑,这简直就是失心疯昏了头,可即便如此,他也没有透露一点儿关于阿丑的消息给大陈知道,为什么?还不是害怕大陈知道这个消息后拿阿丑做筹码?那就说明,只要阿丑在我们手里,几乎是可以对巴图明予取予求的,所以他宁可发动这场失心疯的战争,也不肯让我们知道阿丑是他钟爱的阏氏,而且他最怕的应该是大陈这边会在得知消息后伤害阿丑吧。能做到这一步,说明他喜欢阿丑已经是喜欢到骨子里,因为阿丑而患得患失。这种情况下,阿丑真要是回去了,他捧在手心里还来不及,又怎么会惩罚阿丑呢?”
夏清语想一想,这话也有几分道理。因叹了口气道:“这事儿简直是千头万绪,不知道该从何梳理起,不管怎么说,待我回去先探一探阿丑的口风再说吧。反正总不能让阿丑救了你,却落得一个凄惨下场,我绝不答应的。”
“放心,若是阿丑真不愿意回去,那我也绝不会恩将仇报,我是什么人你还不清楚吗?”陆云逍微微一笑,给夏清语再吃了一粒定心丸。忽见爱人站起身在屋里走来走去探头探脑似在寻找着什么,接着又推开门四下里张望着,他便坐起身道:“清语,你找什么呢?”
“奇怪奇怪啊。”夏清语折回身来:“我们两个在屋里独处了这么长时间,你娘竟然没派一个人过来打探监视,这不符合她的性格啊,难道她不该是防贼似得对我严防死守?不对,这事儿不对劲。”
看到爱人背着手在床前踱步分析的模样,陆云逍忍不住笑出声来,却牵动了脖子上的伤口,不由得“哎哟”一声痛叫,夏清语连忙过来,拿出帕子替他擦拭了一下伤口的粘稠残血,高兴道:“阿丑的解药果然好用,这伤口已经不怎么渗血了。”
陆云逍也道:“没错,这会儿我觉着身上也舒服了许多,先前简直疼的没法子,好像骨头都被敲开了无数裂缝,粉碎后又再被拼凑起来,接着再被敲碎。唉!这滋味儿真的是比下地狱还痛苦。那个盖塔明真不知道是做了什么丧尽天良之事,让阿丑恨他到这个地步,如今竟然连累的我也无辜遭了这一回大罪。”